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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往西去

無常殿隊伍出了新東地界,在一處驛站打尖,黑白無常密秘叫來李正坤,李正坤略講了審訊過程,呈上貝荃、狄存法簽字畫押的供狀。

看完供狀,二常長吁一口氣,黑無常笑道:“哥哥,這下你放心了吧。”

白無常道:“哥哥,我真捏著一把汗,就怕被貝荃識破,不入轂中,你我心思白費不說,弄不好貝荃去蔣王面前告一刁狀,我們兄弟倆又得吃癟。哈哈哈。”

二常讓李正坤換上無常殿衙役制服,帶上無常殿腰牌,帶著貝、狄二鬼供狀,按照原定計劃,立即改道平都山,連夜進京,將供狀呈送包王。

臨行前,李正坤請求二常,讓禇雄兒帶著李世如、李正東、滕明、殷小麗去終南山他鐘花娘處,他辦完此案,要跟他們喝酒話別,然後帶來無常殿。二常對李正坤已至為信任,況上述五鬼都是此次暗審貝荃和狄存法的功臣,當下沒有半點猶豫為難,全部照準。

黑白無常回到無常殿,將貝荃和狄存法打入大牢,單獨關押,無令不準任何鬼魂靠近。

李正坤來到陰陽界,因持有無常殿腰牌,從官道順利進入冥界,數日夜疾行,進入京城平都山,登上御街,來到第五閻王殿前。

將腰牌遞給五殿衛士,因職位太低,衛士有些躊躕,適逢王府管家畢勝走出,李正坤忙呼道:“畢大人!”

畢勝見是李正坤,立馬喜笑顏開,跌腳道:“都是我的錯,忘給你王府腰牌了。”立將李正坤引入,帶來見包王。

包王正散殿回府,茶都來不及喝,一邊聽李正坤稟報詳情,一邊看供狀,看完大喜,拍桌讚道:“好個李正坤,才堪大用!”命帶下去酒飯款待,飯畢去無常殿,等候案件開審。

李正坤說想去枉死城探望舅舅鍾馗,包王呵呵一笑,不急,到時候自讓你去。

李正坤退下,畢勝親陪他用膳,席間遞給他一面金黃奪目的包王府金質腰牌,笑道:“有了這面牌子,陰冥之界任你通行,除開天子皇宮,大小官府衙門,你都暢行無阻,九殿閻王的殿府也都能進得。你原來的那個土頭土腦的銅牌子就可以扔了。”

“有這麼大作用,可真是個寶貝!”李正坤細看這面腰牌,金龍銜頭,金螭抱尾,金碧輝煌,熠熠生輝,中間一排大字:第五閻王殿值。

飯畢,李正坤按包王命回去無常殿候審,畢勝親送出殿門,送至御街臺階,話別而去。

有了貝荃、狄存法的供狀,加上以前鐵算道長、柏顏懇、柏叢心、喻醒才、玉清道長五鬼供狀,包公命書吏詳細釐清鍾花一案前後經過、起始脈絡,製成一卷。

又親自起草奏章,向陰天子啟奏:第五閻王殿郡主鍾花,蒙冤罹難,肇起陽人見地起意,串通陰陽,密謀豪奪;適逢陰司官吏貪贓納賄,妄生不良,欺瞞上司,瓜連攀扯,禍及無辜,毀律墮法,使陰冥公正之大道蒙羞,陛下寬明之仁懷失允,為嚴綱紀律法,厲飭陰吏,以張冥界之公嚴深察,懇請陛下允臣拯與一殿臣歆,共審此案,具明備奏。

第二日一早,包王沐浴薰香,著冠帶朝服,命備輦入宮。卻先乘小轎從后街來到蔣王府,蔣王得報,急出相迎。

升廳獻茶,蔣歆笑道:“天色尚未全明,包王就過府來,不知有何緊急事務?”

包拯拿出袖中案卷,交給蔣歆,蔣歆看了,面色變幻,陰鬱如水。包拯又拿出奏章,蔣歆接過看了,臉色如雪後開霽,燦爛一片,笑道:“未曾想我蔣歆後人竟出貪圖錢財之人,我堂堂第一閻王殿竟出納賄觸法之鬼,我願聯名上奏,與包王共審此案,定還鍾花郡主和鍾馗判官一個清白!”提筆在奏章上署了名。

包王大喜,辭過蔣王,回府登上龍輦,往皇宮而去。

過午,包王回到王府,畢勝接著,問旨意若何,包王心情特好,伸出兩根指頭:“只兩個字:准奏!”畢勝喜道:“郡主的冤案終於得雪了!”

蔣王也得到旨意,過府回拜包王,兩鬼王商定啟審日期、提審程式,既發文派兵,到無常殿提取一眾鬼犯,到新東城隍衙門緝拿城隍貝荃。

李正坤出了京城平都山,想起畢勝的話,既然王府腰牌如此好用,何不先去枉死城走一趟,探望舅舅鍾馗,告之他冤案有望昭雪,也好讓他心中寬慰。一念至此,找驛站打聽到去枉死城的路徑,便往枉死城急急趕來。

枉死城距京城平都山萬里之遙,在中國之西,從陽間來看,地勢高闊,空氣稀薄,終年冷風呼嘯,冰雪覆蓋,極寒缺氧,草木無生,動物絕跡,屬於生命禁區;從陰間來看,也好不到哪裡去,陰冷灰暗,寒砌肌骨,對於鬼來講,倒不至於在冰天雪地中無法生存,卻也能深切感受到冷寒艱苦、飢餒渴累。就此中鬼魂感受來說,這裡雖無地獄之名,卻具地獄之實,加上無窮無盡的勞作、兵卒牢頭的欺凌折辱,實比地獄有過之而無不及。有經歷過地獄的鬼魂,再發到這裡來受苦,原以為得到解脫,卻發現進入了更大更深之苦海,地獄中不論是刀鋸還是炮烙,總有個盡時,這裡卻他媽無窮無盡,永遠受苦,沒完沒了!因此,如果給鬼魂們選擇的機會,問他們是重回地獄,還是留在枉死地,每一個鬼魂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回到地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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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死城大得無邊,到底有多廣大,長多少裡,寬多少裡,誰也不知道,只知道這一方深廣的雪山冰谷都在枉死城城牆之內。枉死城只開有一個門,在東邊,不管是送來的鬼,還是提出去的鬼,進出都走東門。只要進了東門,鬼卒便會將鬼魂往裡面驅趕,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只見茫茫雪山、浩蕩冰谷,無窮無盡,似乎枉死城就是天的盡頭、地的邊緣。枉死城的城牆高聳,幾乎抵著天,就算有鬼魂僥倖奔到城牆根下,那暗黑冰冷堅硬的城牆也似乎一眼望不到頂,油滑如澆,堅硬似鋼,且牆體亂石伸突,古怪稜嶒,休說攀援,就是架梯,也搭附不住。

枉死城中的鬼魂每日刨冰剷雪,開山取石,先刨開山岩上厚厚的冰雪,再用釺錘砸開下面的岩石,因石頭太過堅硬,數十個鬼魂合作,終日不歇,每日也不過砸下去半指寬的縫隙,晚上臥於冰雪之中,第二日起身一看,昨日所刨冰雪又已覆蓋如初,再費盡力氣刨開冰雪,砸下去的縫隙已不知何時合攏,岩石又成一個整體,不得不又用釺錘開鑿。日復一日,天天如此,很多鬼魂因此崩潰,不用釺錘砸岩石,而是砸自己,或是砸別鬼,致枉死城中隨處可見斷肢殘骸、單顱禿軀。

若以為自殘或被殘就躲過了苦役,那是因為沒有過枉死城經歷的天真想法,每天傍晚,都會有巡邏鬼卒騎著如風的快馬,拉著顛簸的大車,蒐集殘骸,拉回東門。枉死城衙門和兵營修在東門,離衙營十來裡的地方,有一排座迴風爐,上百之數,各巡邏隊拉因的鬼魂殘肢,統統在這裡燒結。有時因監督役吏不上心,或者故意取樂,將鬼魂首足倒置、腳手換位,亦或張冠李戴、少眼無恥,等等怪相,不一而足,都有可能發生。燒結要經歷砌骨痛苦,結好又彆扭不便,難以使力,燒結之後又要被趕到更遠更苦的地方刨冰砸石,其痛苦絕望較之起初,更要深入百倍千倍!可憐鬼魂,除開仰天悲泣號哭,別無它途。

李正坤趕到枉死城,已是傍晚時分,上千隊鬼卒巡邏隊正騎著快馬,趕著大車,在城內四處巡視,順便撿拾殘肢斷骸。李正坤先拿出無常殿銅質腰牌,守門的兵卒看了,讓他候著,自進去向值關的隊長報告,好半天才出來,隊長說天色已晚,要找的鬼犯不知在哪個角落裡躺著,待明日再來尋。

李正坤時間緊急,央求兵卒通融一下,兵卒見他兩手空空,非常不耐煩,喝道:“你以為這是你們無常殿,任由進出!隊長說了明天來就明天來,緊到囉嗦個甚!”

李正坤心道:“看來無常殿在這枉死城不好使。”又慢吞吞掏出黃金腰牌,甩給守卒:“讓你們隊長出來見我!”

守卒被他氣勢震住,又見這塊腰牌富貴堂皇,不敢託大,忙捧了進去。隊長見腰牌上寫著“第五閻王殿值”字樣,立即拿著腰牌來見枉死城將軍,將軍又立即來會枉死城尹,二鬼振衣束帶,雙雙出迎。

李正坤見五殿的腰牌送進去也半天不見動靜,不覺又焦躁又好笑,看來在枉死城啥牌都不好使,畢管家還吹牛,那黃金牌牌哪裡都管用,什麼衙門都能進,卻連邊遠苦寒的枉死城都進不了!老子實在是傷沒好利索,要不然什麼牌牌都不用,直接化為一道黑風就衝進去了。

正等得不耐煩,忽見大門洞開,一個頂盔貫甲的仗劍將軍和一個身穿黑色官袍、頭戴烏紗帽的官員,急急走了出來,身後各帶著一列士兵和衙役。二鬼向李正坤抱拳施禮:“不知王差駕到,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李正坤有些糊塗:“你們是說我嗎?”

將軍和官員走上來,一鬼扶著李正坤一條胳膊,笑道:“大人真會開玩笑,當然是向你請罪。”兩鬼自作介紹,一個是張將軍,統領枉死城中數千兵卒;一個是王城尹,主管枉死城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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