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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章 散財

郎中心裡忽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李正坤似乎知道將要踏上一條不歸路,才預先散盡人間的錢財。因為黃泉路上只用紙錢,人間的錢沒什麼用,將人間錢財散在人間,興許還能在臨死前收買一點人心,讓眾人在他死後念他一聲好。可李正坤怎知道今晚會死?難道有人偷聽了他跟韋勇的談話?郎中回想談話時,他緊閉著房門和窗戶,是不可能有人聽到,除非是鬼……郎中不願往下想,如果真的有鬼,他反而不怕,因為那樣李正坤便知道想要害死他的人是彭芝平,而非他郎中,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李正坤倘變成惡鬼,真要找人索命,可儘管去找彭芝平,與他一個馬仔又有何干。

想到此,他壯了壯膽,催促李正坤儘快起行。李正坤笑道,催什麼,就是犯人殺頭,也還得吃頓上路餐、喝碗壯行酒!

郎中的臉色變白,身子發抖,儘管他仍不相信這世上有鬼,但他此時在心中非常肯定地認為,自己跟韋勇的秘密談話一定被人偷聽了,且偷聽之人還告訴了李正坤,李正坤才能有此未卜先知似的怪異舉動。

他好不容易壯起來的膽子又有些慫下去,但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也容不得半分後退,再說就算他想撤退,心狠手辣、全權代表老闆的韋勇也不會答應。

郎中極力穩住顫抖的身子,儘量控制著內心翻湧的情緒,面無表情在站在那裡,等著李正坤跟工人逐一告別,就他媽跟死刑犯臨刑前與獄友告別一樣。

有工人離郎中較近,見他身子抖得很高,便問他是不是冷?郎中說山中的夜晚當然冷,來時沒想到耽擱這麼久,穿的衣服不多。工人們便催李正坤快去,別把指揮長凍病了,沒人指揮大家修橋。嘿嘿。

李正坤跟著郎中來到越野車跟前,車子早已發動,開著雪亮刺眼的燈光,司機韋勇冷著臉坐在駕駛位上。

李正坤道:“又是你,送我來,又接我回,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啊。哈哈哈哈。”

又問郎中是否一起去,郎中說他已打好招呼,明天早上李正坤到交通局開了證明,就可直接上民爆倉庫去領引線,這段時間工地繁忙,他走不開,請李正坤一個人去。

“你怎麼突然變得客氣起來了,令人不大習慣。”李正坤道。

郎中替他拉開車門:“我也是聽從彭局長的命令,身不由己,以前如有得罪你的地方,還望你多擔待。”

“哈哈,我不擔待,也不原諒,自己作的事自己承擔。”

韋勇等得不耐煩:“冒他媽什麼酸水,趕快上車,還得趕近百公里路哩。”

“急什麼,漫漫長夜,有的是時間。”

李正坤慢吞吞坐上車,卻沒上郎中拉開的後排,而是自己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跟韋勇並駕齊驅。

“誰他媽讓你坐在這裡的,滾後坐上去,你身上的酸臭味兒別他媽薰著老子。”韋勇罵道。

“你走不走,不走老子回工棚去了。”李正坤斜眼盯著他,似乎根本不認可韋勇在這臺車上至高無上的地位,也完全沒將他渾身肌肉、滿臉狠惡放在眼裡。

“你!——”韋勇被噎得說不出話,臉憋得紅如烙鐵。

郎中更加堅定了剛才的判斷:李正坤已知道他們的密謀。但他並不想把這個情況和自己的擔憂對韋勇講,李正坤這塊燙手山芋韋勇接過去,正好解脫他的麻煩,至於能不能辦得了,讓韋勇跟老闆去交代好了。

便勸韋勇道:“算了算了,忍忍吧,路上也要不了多久。”

韋勇咬咬牙,一腳大油轟下去,車子猶如離弦之箭,衝出指揮部大門,一頭扎進濃稠如漆、似乎蘊含著巨大不祥的深山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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