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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章 沒有備份

彭芝平並無孫未果這樣的樂觀,俗話說,無風不起浪,再者風水神怪之說流行了幾千年,豈是空穴來風!連孔聖人都說:君子敬鬼神而遠之,也只是說離得遠一些,卻並沒下結論說沒有。鄉村鬼神迷信氛圍比起縣城要濃厚一些,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鄉村尚延續著較為完整的風俗習慣,跟中華傳統文化、人文祖上離得更近一些,似乎在生活中也更靠譜一點。

城裡人都講科學,其實,根據彭芝平幾十年人生經驗,科學是肯定要講的,否則人類上不了天、入不了海,也不會有今天日新月異的現代生活,但如果將所有未知領域都非得硬套上今天的科學帽子,其實就是他媽最大的不講科學!而李正坤身上發生的幾件事,在彭芝平看來,正是屬於當今科學的未知領域,或者說是他所具備的科學素養中的認知障礙,因此,他並不相信孫未果的話。

孫未果此人,幹事的熱情比鄧柱銘高,忠誠度雖待考,但從目前表現來看,暫未發現有藏頭露尾式的可疑之處,不象鄧柱銘,才第一次來花花會所,還是跟著局長焦榮裡,就暗中錄音錄影,就跟他媽密探一般。這種人焉能信任。但鄧柱銘心思細膩,善於發現案情的非平常之處,這一點比大大咧咧的孫未果強得多。

焦榮裡替鄧柱銘求情,說搭了幾年的班子,有些上不得檯面的事牽涉到自身,如果將鄧柱銘逼得太急,怕他狗急跳牆。行事當然不能莽撞,有時也需要表現出大度和仁慈,彭芝平並不想對鄧柱銘下狠手,將他往死裡整,且鄧柱銘能發現李正坤身上的非同尋常,可見確有獨到之處,為了愛才惜才,也不想一棍子打死,如果能收歸帳下,為己所用,便是最好的結局。

一個月後,彭芝平和焦榮裡上下其手,共同配合運作,成功將鄧柱銘調到交通局任副局長。組織談話時,鄧柱銘死活不願去,組織倒也簡單:不去便免去實職。鄧柱銘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容易,交通局並不比公安局差,油水還厚些,最重要的是,透過此舉,說明彭氏並未置他於死地,尚有一線生機,雖然這生機讓他充滿屈辱。可是,話說回來,連權傾天下的特朗普都因選舉有貓膩,感到沖天委屈,何況他一個小小的鄉科級幹部!

到交通局上任後,彭芝平主持班子會,讓他分管工程建設、規劃設計,這兩塊工作是交通局的重要版塊,肥得流油的差事,非局長的貼心豆瓣不能得到。鄧柱銘有些驚訝,甚至一度出現錯覺:彭氏和焦榮裡千方百計將他從公安局排擠出來,為的就是讓他到交通局來承擔重要工作!呵呵。

上任後的第一次宴會,是彭芝平率交通局班子成員、主要科室負責人,給鄧柱銘擺的接風宴。席上,彭芝平對鄧柱銘表現得熱情而真誠,似乎鄧柱銘是他費盡心思從公安局挖過來的了不起的人才,弄得其他班子成員在內心又嫉又恨,只是不敢表現出來,不但不能表現在臉上,還得跟著彭芝平一起,滿臉燦爛和佩服地再三向鄧柱銘敬酒道賀。

第二天晚上的酒宴擺在花花水療會所,主持人當然是彭芝平,在座的有焦榮裡、孫未果;彭炳然仍跟上次一樣到樓梯口接他,親熱地拉著他的肩,稱兄道弟,似乎曾經的不愉快只是一個似是而非的無聊的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焦榮裡道:“老鄧,你這是糠籮兜跳到了米籮兜。哈哈哈,恭喜恭喜啊。”

糠籮兜跳到米籮兜是當地方言,比喻從景況不好的地方換到殷實豐盈的去處。

鄧柱銘道:“我還以為我這一輩子完了,沒想到彭局長不計前嫌,如此待我,我感到象做夢一樣。”

彭炳然哈哈大笑,沒有說什麼,孫未果不服地道:“老鄧倒是解脫了,丟下個李正坤的懸案給我,我頭痛著哩。彭局長,等過兩年,把我也調到交通局吧。”

“公安局不好嗎,有槍!”彭芝平道。

“有槍無錢,有什麼好,除開累死累活,能得到什麼?”孫未果落寞之情毫不掩飾。

彭芝平皺頭微皺,只要坐到了花花會所,錢不是什麼問題,但孫未果的言語表明他是一個貪得無厭之人。彭芝平不缺錢,也不缺人,所缺者乃是有才之人,要不然也不會對逆過他龍鱗的鄧柱銘網開一面,深度收買。因為人才的重要性,彭芝平奉為頭等要務,實在是芹圃縣沒有臥龍,要不然他願意帶著彭炳然三顧臥龍隱居的茅廬。

孫未果在彭芝平心中已被打入另冊,只是孫未果尚懵然不知。

彭芝平不理睬孫未果,對鄧柱銘道:“梁山好漢不打不相識,最後還在一起滅田虎、擊方臘,東征西討,建功立業。今天開啟天窗說亮話,鄧局長與我們之間曾經有些誤會,但話說開了、事情辦敞亮了,一切也就煙消雲散。今天這臺酒,就算是我們弟兄冰釋前嫌、從頭開始的第一宴,老弟認同這個說法嗎?”

鄧柱銘趕緊站起來,舉杯道:“彭局長大人大量,義薄雲天,我為曾經的魯莽深感不安。我也不知說什麼好,為表誠意,我連幹三杯,向你賠罪。”連喝三個滿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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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芝平高興得連聲喊好,又指著焦榮裡道:“你有今天,還得感謝一個人,就是焦局長。哈哈哈。”

鄧柱銘想起焦榮裡曾告訴他,會在彭氏面前替他求情,看來焦榮裡履行了諾言,他能被花花派重新接納,還真有焦榮裡求情之功,便誠心敬焦榮裡酒,表示感謝。

孫未果又發牢騷,說焦榮裡偏心,只幫鄧柱銘不幫他。彭炳然笑著說,只要認彭芝平是大哥,都會得到關照,不過早遲而已,讓孫未果放寬心。孫未果這才開顏歡動、興奮熱烈如初。

酒宴之後,孫未果去後面洗浴放鬆,焦榮裡坐著喝了一陣茶,也告辭而去,彭炳然跟烏槐花在總經理辦公室裡商議明晚的另一個酒局,茶室裡只剩下鄧柱銘和彭芝平。

彭芝平伸出手:“拿來!”

鄧柱銘從包裡掏出一個u盤遞給他。彭芝平雙眼如釘:“沒有備份?”

“絕對沒有,我可對天發誓。”u盤裡裝的是鄧柱銘第一次來花花會所時暗中錄的影片,他曾將此事告訴過焦榮裡,知道焦榮裡也是花花派官員後,料想焦榮裡一定會報告給彭芝平,而彭芝平肯定會找他索要,因此,到交通局上任後,他便一直將u盤帶在身邊,不論彭芝平什麼時候索要,他都能及時拿出給他。只是他撒了謊,影片備過份。

彭芝平眼裡閃起懷疑的光芒,徘徊一陣,終於還是離開。這影片的內容他了解,就算公開,也沒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頂多引起社會非議,上頭追究起來,不過免職罷官,但這對他來講,影響並不大。讓鄧柱銘交出來,只是考驗他的誠心。

彭芝平讓鄧柱銘談談對李正坤的看法,鄧柱銘說單青死了,雖然死前胡亂攀咬彭炳然局長,但查無實據,自然不必理會;下毒害死範應龍的嫌疑還是集中在女護士葛翠瑛頭上。葛翠瑛是範應龍的女朋友,從表面看起來,沒有毒死範應龍的作案理由,但結合李正坤在縣醫院住院期間便與她相識,二人有合謀的可能性。可以這樣推測,李正坤被葛翠瑛美貌吸引,要公然跟範應龍比武相爭,可自忖實力懸殊,打鬥不過,便跟葛翠瑛合謀下毒,以期得逞。因此,雖然單青的供詞裡沒有指證李正坤,但李正坤的嫌疑終究不能洗脫。

彭芝平覺得他的分析有道理,但這不是所他關心的,他想知道的是鄧柱銘對發生在李正坤身上的詭異之事,有什麼獨到的看法。

鄧柱銘想了想,說李正坤在殯儀館死而復生,又墜河不死,的確是透著古怪,但據幾十年的刑偵經驗,任何奇怪詭異的案子,初看起來都讓人摸不著頭腦,認為不可能發生,但只要案子破了,透過罪犯的交代,再覆盤案子,就會發現有很多細節雖然匪夷所思,但確實在案件中真實發生了,弄清了其中的關節,案子的神秘之光也就完全破解。發生李正坤身上的事也一樣,可能有些細節我們無法知道,比如墜河,他跟你的司機韋勇一起掉進了灣河,韋勇淹死了,他卻毫髮無傷地漂到岸邊。這種情況有些不可思議,但韋勇死了,我們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聽李正坤自講自話。也許李正坤說的是實話,也許他在撒謊……

鄧柱銘停住了,因為他自己都覺得在編瞎話。李正坤身上的詭異之處實在太多太邪了,說李正坤沒問題,他打死不會相信,但要說到底是什麼問題,他也打死不知道。李正坤身上還有很多邪事,比如知道單青被推入人跡罕至的山洞之中,這些情況都是彭芝平不知道的,因為他當初本想找焦榮裡彙報,可焦榮裡沒抽出時間來聽,後來知道焦榮裡是花花派官員,便沒再告訴他。現在看來,歪打正著,要不然焦榮裡報告給彭芝平,彭芝平就不好糊弄了。

見他停住不說,只顧發神,彭芝平道:“老弟,又想到什麼了?”

“我在想,李正坤身上的事的確有解釋不通的地方,是不是找個陰陽先生解一解?”鄧柱銘趕緊掩飾道。

“嘿嘿,陰陽先生要是能搞懂人和鬼之事,還用得著替人看地走陰、算命解難,掙那幾個辛苦錢?”彭芝平並不相信所謂的陰陽先生。

鄧柱銘道:“其它的我就想不到了,而且現在我已調到交通局,也無法再接觸李正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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