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起來,費明玉跟廉黑妞眼眶都凹陷下去,眼圈發青,眼珠發黃,再不做出決斷,夫妻二人非癲即狂。費明玉決定報警。廉黑妞說再看一眼,不行再報警也不遲。
二人來到廂房,卻不知該喜還是該驚,那人竟然大睜著雙眼盯著他們。
“活了!活了!”廉黑妞叫道。
費明玉道:“我說是個活人吧,你當時還不信!”
那人雖睜開眼,但十分虛弱,不能說話,也幾乎不能動彈,但已給費明玉極大的信心,廉黑妞也趕緊去廚房熬來稀粥,讓費明玉用小匙給他喂下去半碗。
在夫妻二人精心護理下,半月之後,那人逐漸清醒活泛,軀幹四肢漸能活動自如,可以半坐炕上,但仍不能說話,耳朵似乎也聾,無論費明玉跟廉黑妞問他什麼,要麼沒有反應,要麼就微微傻笑。費、廉二人認為,此人多半又聾又啞,而且是個傻子。呵呵。
費明玉從沙秋河邊扛回的所謂“屍體”,正是借屍還魂的李正坤。李正坤故意不說話,因為不知道說什麼,他也無法對“死而復生”做出合理解釋。
轉眼進入五月,初夏陽光和暖,可能是因為在冰河裡泡了一冬,李正坤很喜歡在院子裡曬曬太陽。他早已康復如初,雖不說話,但不聾也不傻,還能幫費明玉夫婦幹活,因體壯如牛,幹起活來得心應手,效率很高。費明玉夫婦很是意外,沒成想從河裡撿回一個長工。
為了掩人耳目,夫婦二人對外宣稱這個年青人是前來投奔他們的遠房親戚,不會說話,是個啞巴,名叫何生。大概是諧河生的意思吧。嘿嘿。但夫婦二人心中始終忐忑不安,此人畢竟來路不明,又說不出姓名籍貫,到底是個巨大隱患。天黑歇息之後,二人常在暗中商議怎麼樣打發走這個詭異的人。
有天晚上,費明玉突然接到兒子費宣的電話,他欠了別人錢,三千多萬,對方是道上的,限定半個月內還錢,否則就綁架他兒子費真寧頂債。費真寧即是費明玉的孫子,今年只有四歲,正在上幼兒園。
費明玉夫婦一下子呆傻了,別說三千萬,就是三萬,也得湊兩三天才能湊齊,三千萬哪找去?
正惶急,第二天一早,女兒費潔又打來緊急求助電話,哥哥費宣欠的債其實是幫她欠下的,她自己也欠了兩千多萬,對方威脅十天之內還清,不然的話就要綁架她,先送到東南亞賣淫,然後再賣她身上器官,用於償債。
費明玉當即雙眼一黑,裁倒在地。醒來時見自己已躺在床上,老婆廉黑妞一臉苦水坐在床邊唉聲嘆氣。何生站旁邊,一臉恬淡。
到底是他媽個外人,我家天都塌了,我們老倆口都快急死了,他卻無事人一般。費明玉想到此,心中氣憤難平,指著何生道:“我從河裡將你揹回家,救了你一命,雖然這兩三個月你也給我們家幹了不少活,但我們供你吃喝歇宿,也算兩不虧欠。如今我家攤上大事,再無力管你,你走吧。”
“我不叫何生,我叫李正坤。”何生突然開口說話。
費明玉和廉黑妞嚇了一跳:“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李正坤哈哈笑道:“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啞巴,都是你們說的。”
費明玉沒好氣地說道:“不管是真啞還是假啞,也不管你是哪裡人,來此作甚,你趕快離開我家,我不想再看到你。”
李正坤道:“我原本也不想看見你,但你去年冬天打漁,砸個冰窟窿讓我跳,差點壞了我的性命,這筆賬怎麼算?”
費明玉的眼睛瞪得象銅鈴:“你真是去年那人?”
“你不是看了你家的漁燈嗎,還不能確定我是誰?”
費明玉打個寒顫,突然翻身下床,跪在地上磕頭道:“李先生……我——不知你——我——請你饒了我吧!”
“叫老爺!”李正坤慢悠悠地道。
“老爺!請您饒恕我們全家!”
廉黑妞滿臉驚懼,一頭霧水:“老頭子,你嚇糊塗了吧。李正坤,你是哪裡人,來我們屯子裡做什麼,為什麼要我家老頭子叫你老爺?”
“你也得叫。”李正坤道。
“我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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