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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兩隻村犬

黑頭鬼渾身汗出如漿,叫道:“兄弟——”

尚未說出後面的話,就聽見李正坤罵道:“誰他媽是你兄弟!”一腳踹出,被紮紮實實踢在臀部之上。

這一腳,李正坤用盡了全身之力,因為擔心身虛,踹力不夠,故用了大力。猛烈的用力導致身子失去平衡,差點隨著黑頭鬼一起跌下懸崖。好在這一腳得到的效果,跟他心中的計劃完美契合,黑頭鬼一個翻滾兒,身子就骨碌碌滾向崖邊。

黑頭鬼雙手本能地在崖邊抓撓,希圖抓住點什麼,但一切均是徒勞,光溜溜的崖邊除了溼滑的雨水,什麼也沒有。黑頭鬼必然而絕望地墜下了懸崖。

李正坤覺得心頭前所未有的暢快,終於一雪前恥,徹底找回了失去的尊嚴。他用雙手在嘴上圈成喇叭狀,衝崖下大喊道:“黑頭鬼,如果你沒有摔死,還能聽見老子的話,就給老子記住,我李正坤可不是好欺負的!”

“李正坤,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等老子上來收拾你!”

李正坤嚇了一跳,忙探頭往下望,黑頭鬼竟然卡在懸崖中間一棵樹上,沒掉到底。崖壁光滑無可攀附,他既上不來,也下不去,懸在半空。

李正坤樂了,這樣也好,讓他龜兒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日受雨夜受露,飢餓寒涼,永遠受苦。

他摸出酒壺,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卻撲哧一下全吐了出來。黑頭鬼仰頭罵道:“你不會喝酒,就他媽不要浪費,把酒壺還給老子,讓老子御禦寒。”

李正坤將酒壺倒過來,酒液飄淋而下,在山風中紛然四散,氣得黑頭鬼破口大罵。倒盡了酒,李正坤將空酒壺又收入懷中,然後掏出,對著下面黑頭鬼盡力撒下一泡尿。黑頭鬼躲無所躲,被淋個正著。

李正坤哈哈大笑:“傻球黑頭鬼,你沒想到,這麼快老子就把這泡尿還給你了吧。”

黑頭鬼又氣又急,卻無可奈何。

李正坤正得意,忽然一陣超強旋風颳來,將他捲入半空,至半空風力突然消失,他象一片樹葉,飄飄蕩蕩墜向懸崖底部。

黑頭鬼看得真切,大笑道:“李正坤,背後暗算的無恥小鬼,你也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吧。”

李正坤只覺得耳釁呼然生風,心頭又空又怕,哪有心思回應黑頭鬼的嘲笑,就算想回應,時間上也來不及,快速下墜的身子越落越快,離得越來越遠,完全聽不見黑頭鬼的罵聲和笑聲了。

好不容易落到崖底,下面是怪異突兀的亂石,李正坤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在亂石堆裡碰彈翻滾,折腿斷臂,身子四分五裂,待滾到平地,靜止不動時,只剩下一個頭顱。其餘部分散落在亂石坡上。

李正坤無法動彈,只有眼球能動,他轉動著眼球四處觀看,見這裡似乎是一個村子,茅屋小溪,田地樹木,歷然入目,黑霧團團,卻不見活物。難道是個鬼村?

李正坤想大喊兩聲,因沒有身子,張開的嘴感覺不到氣流,只如蚊鳴般“啊”了兩聲,他便放棄了。

他所處的位置是村前大道,從相對於他的腦袋高度來講,高聳於前的車轍使他相信,這個村子應是有人居住的,因為這些縱橫的車轍昭示著它的繁忙。

可為什麼看不見別的鬼呢?李正坤動不能動,喊不能喊,急得直流淚。

突然,從村道上奔來兩隻高大的村犬,李正坤又急又怕,拼命搖動頭顱,想滾到道路下面去躲避,可無論他認為自己怎樣用力,腦袋都紋絲不動。

兩隻狗發現了李正坤的腦袋,狗眼裡放出光來,歡快地狂吠著急奔上前。

李正坤眼睜睜地看著兩隻狗跑近,他從它們大張著的狗嘴,以及嘴裡白森森尖銳的牙齒,能感覺到狗的激動和喜悅。他閉上眼,無奈嘆道:“老子做夢也沒想到,做鬼的結局是被狗吃掉!”

許久沒有等來噬咬的痛苦,李正坤認為可能已被囫圇吞入狗腹,睜開眼來,卻見氣勢洶洶的兩隻狗已無蹤影,一雙穿著麻耳草鞋的大腳矗在眼前。

這雙腳背掌寬闊黢黑,指節粗大,厚厚的指甲,指甲縫裡全是黑泥,奇臭無比,薰得李正坤眼睛都快睜不開。

他罵道:“好多年沒洗腳了?”當然他的聲音很小,估計高度還沒超過一米,就消散了。

他感到腦袋被捉住頭髮拎起來,拎到剛能看見面前的鬼臉,還未來得及細看,就被塞進一個袋子之中。袋子裡又黑又臭,什麼也看不見。

那鬼提著袋子,沿著村道慢吞吞走回村裡,進了一座茅屋,從袋子裡拎出李正坤的腦袋,放在一個小木桌上。

李正坤什麼也顧不得了,拼命張嘴喘咳,想吸入新鮮的氣流,吐出嘴裡鼻裡的濁氣。他也終於看清了眼前的鬼,身量高大,上身穿著一件灰色襯衫,挽著衣袖,內套一個發黃的淡白色背心;下身穿著一條黑色褲子,也挽著褲腿,卻一隻挽至膝蓋,一隻僅到腿肚,腳上穿著令他作嘔的草鞋。

從這身打扮上,李正坤似乎看見了李世如的影子。難道也是個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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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坤望向這鬼的臉,立即否定了這個看法。這張鬼臉死時可能快近六十歲了,腫眼泡皮,鼻歪嘴闊,一頭短髮猶如刺蝟,幾乎根根張開。最令他膽寒的是那雙眼,陰冷毒辣,似乎含有沖天的怨氣,見什麼都充滿了仇恨。

李正坤感到不寒而慄,他以為身子在發抖,其實並沒有,因為沒有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