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的心裡七上八下地站在那,“嗯,你說吧。”
“我得的是胰腺癌對嗎?”
“……”
“這種病也就三五個月的時間,對嗎?”
“……”
“大夫不讓你告訴我對嗎?你還要瞞我到死嗎?”
“……”
“你不說話就是默許了唄?”
王信擠了下眉頭,“你這是強加於人,你讓我默許什麼?默許你得的是絕症就好了嗎?什麼邏輯?”
“行啦!王信,從現在起,咱倆就當是陌路人,你我互不認識,沒有任何關繫了。把包給我扔下,你走吧!”白露說完便躺了下來。
王信隨手扔下那包,“哼!”轉身走了出去。
白露看著那手包,淚水默默地流了出來,她的心裡感覺發冷,兩眼僵直起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呀,何況還不是什麼夫妻,她的腦海裡開始翻騰起來,孤寂的內心想著下一步該如何走呢?
這時,大夫走了進來,詢問了一番,告訴她該交壓金錢了,白露把手包推了過去,吩咐大夫幫忙替自己辦一下,大夫問她身邊有沒有護理的親屬,她搖了下頭,解釋說,“我有錢。”大夫說等親屬來了再說吧,不過,她該換藥了。
白露淚眼模糊地望著大夫離去,她抓緊了手包,咬住了嘴唇,內心在不停地顫抖著,“啊呀!這錢有什麼用啊!”她哭了起來,感覺自己好像處在一片荒無人煙的沙漠中。
王信打車取回了腳踏車,到家裡拿了些鋪蓋,飛也似的先騎車到了銀行,取了錢後又到了花店買了個大花籃,然後又直奔了水果店買了個果籃,又去了趟小店裡買了些日用品,這才騎著滿載的車子來到了醫院。
滿頭大汗的王信摞下腳踏車先交了壓金,氣喘籲籲地拿著東西輕步回到了病房裡。
心力憔悴的白露好像睡著了,以至王信鋪蓋床鋪的動靜也沒能讓她有什麼反應。
護士來了,忙著給她換藥處置,白露翻過身來一把拉住護士的手,“小妹妹我求求你,幫忙把我的壓金給交了吧,啊?我會打給你小費的。”護士告訴她說已經辦妥了,手指著王信,“是他辦的吧。”
白露的眼神一愣,繼而又露出了驚喜,“你?”
王信轉過身來吩咐護士快些把藥換上,說著又走了出去。
護士走後,白露看著那些充滿溫馨的花籃和果籃,激動的淚水又止不住了,感覺王信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她感到是自己的心裡太黑暗了,她好像是冤枉了他。
這時,王信又拎著盒飯進來了,“咱倆該吃飯了。”
可白露又拉住他的手,把臉貼到他的臉上,他猛地抱緊了她,那目光在對視著,兩顆心在碰撞著在默默地交流著,那眼神在說,“你千萬別離開我。”
他望著那紅腫的眼睛,“我不會離開你的。”
“來吃飯吧。”白露顯得異常地精神,她的心裡又充滿了光明,似乎都忘記了自己得了絕症。
王信一口一口地喂著她吃,白露吃著吃著卻止不住哭了起來,“我謝謝你呀,嗚嗚……”他幫她擦著淚花,並告訴她說,你要用堅強來感謝我,白露沖他用力點著頭,把淚水和飯全部嚥了下去。
吃過了飯,白露責怪他怎麼花自己的錢,王信邊修著果皮邊解釋說現金不多了就去了銀行,白露望著他,心想,這個男人真夠實在,我會十百千倍地報答他的,而王信卻想,前陣子可沒少讓她破費,還用了她那麼多錢,也該到了自己付出的時候了。
當王信遞給她修好的蘋果時,手機鳴叫了一聲,他看了下手機,又瞅了一眼白露,白露已經猜出他的隱秘,“啊,沒事的,你就放心和她溝通吧,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