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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終於打起來了

立夏將至,小商販挑著成擔成擔的皂莢枝,紅藍花在街巷中兜售,盧氏命丫鬟香菏買了一籃子紅藍花,取數個細口長勁花瓶插好,李老太太,樂氏,焦氏,李月,李斐,依次各屋送去一瓶,

香菏送了花回來,坐在盧氏屋裡再拿起針線來就心不在焉起來,揉揉手上這一塊再簡單不過的棉布,咬咬唇兒。盧氏一瞥頭正好看見,取過香菏縫了一半的衣裳,針線嚴嚴密密,並沒有錯處。

香菏臉上僵硬,咬著唇道:“二奶奶,三姑娘屋裡兩箱子的衣料,真的不留下幾身……”

剛才香菏長了見識,同樣一塊青色的布,盧氏手上這一塊青得粗糙暗沉,三姑娘那邊,一匹青色的布料,不知道怎麼染的怎麼織的,青得透亮鮮嫩,還暗藏了葫蘆形的紋樣,要是能做一身穿在身上……香菏是盧氏從孃家帶過來的丫鬟,她不是說自個兒,她是設身處地為二奶奶在想,想著二奶奶要是能穿上那種料子的衣裳,一定很好看。

“連你都眼紅了!”盧氏輕輕一點香菏的額頭,嘆道:“財帛動人心呢,朱家之意可見一斑,難為她從小就要承受這樣的誘惑。”

本是朱家的女兒卻跟了母親姓了李,那一邊從來沒有放棄過,每年這麼多的東西送過來,除了關愛的意思,也是釜底抽薪的撩撥之意,要是李斐看著這些好東西動了迴歸朱氏的念頭,李家也留不住人。

可是李斐沒有迴歸朱氏,她已經留在李家十七年了,沒有捨棄母親,沒有捨棄他們這些親眷,甚至在婚姻大事上,也就擇了一個身上有一半羅羅血統的千戶,沒有依仗宣國公府的權勢為自己擇一個身份更加高貴的夫婿,小小年紀心志如此之堅,盧氏都不知道這份堅毅對李斐本人來說好還是不好。而現在這樣堅毅的李斐,對李家來說,好還是不好呢?

盧氏深呼了一口氣,自嘲的笑了笑。

牙行過來了幾個粗壯的女人,從李斐的屋裡抬走了六口大箱子,還有兩箱子的東西留了下來,李月等東西抬走之後,才進了李斐的屋子,李斐手握劍柄,拔劍出鞘,一雙眼睛如泉水流過般清晰,道:“娘,這把劍我想送給陸大哥!”

“你要送就送吧,只是……”李月心情不好,每一回朱家人來,李月再表現的波浪不興,心情也不可能舒坦,李月頓了頓,道:“只是你日後在漫長的歲月中,莫要後悔。”

李斐沒有用語言表達她在不可琢磨的日後能做到絕不後悔的決心,只是得到了母親的允准之後,當即讓江伯套了驢車,李斐去了後衛千戶所。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李斐的驢車停在衛所外面,影影綽綽的聽見裡頭呼呼喝喝的操練聲。

李斐眼神柔和,看著陸應麟穿著一身短打跑出來,下面的褶褲沾著塵土散著汗味,上面的衣服倒是清爽乾淨的,為了出來見李斐才套上身的。跑到李斐身前,頭髮上都冒著熱氣,出來前額頭的汗水剛剛擦去,又密密麻麻的浮出汗珠,陸應麟撫著額頭往上一抹,露著一口白牙笑道:“你怎麼過來了,這是你第一次來衛所找我!”

李斐等在衛所門外,衛所裡的同僚都知道李三姑娘來找他了,陸應麟心裡歡喜,卻又壓下了眉間的笑意,沉重的道:“你不該來這裡,上一回伯母說的那些話,我也沒敢應下。我身上這個千戶的官職是世襲的,是祖父父親兩代人從扛長矛開始記軍功,一點一點搏殺出來,我祖父死在戰場上,手腳不全,我父親也死在戰場上,血流乾了腸子掛了一地,這世襲的千戶是這樣換來的,我又是家中獨子,若不能把它傳承下去,我死後愧對陸家先祖,所以子嗣的事情,我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李斐眼神中的柔軟一直沒有變化,道:“我娘是存心為難人呢,走一步想百步,才走一步,百步之外的狀況誰能知道,子嗣之事關係祭祀,你不能應下也在情理之中,若我不能為夫家誕育子嗣,自請下堂,也無可厚非。”

是無可厚非,七出是國法規定休棄妻子的理由,無子就是頭一條,全然沒有想過,一個女子不能生育,對女子來說本身就是悲苦的事,國法不僅沒有撫慰女子的悲苦,還明律把無子規定成女子的罪過,也不管她們被休棄之後,悲上加悲,苦上加苦,該怎麼生活。

“三妹妹,你不要這樣說”李斐說得溫和體貼,陸應麟卻能感覺到李斐眸中的淒涼,思考再三,才道:“武洲雖不同父,也是我的親兄弟,這樣說來我也不算是獨子。”陸應麟有想過,若他和李斐一夫一妻子嗣艱難,以後龍武洲的兒子勉強可以過繼了來。

“武洲才十二歲,說到他身上也說得太遠了。”八字還沒有一撇,把別人的子孫後代也算了進去,李斐臉上有點臊,拿起豎在地上的盒子,笑道:“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我一見了這件東西,就想你必定喜歡。”

陸應麟受寵若驚,紅著黝黑的臉開啟盒子。

是那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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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李斐見到這把劍的時候第一念,腦海裡就映出那一天,陸應麟染了一身蛇血,眼眸中卻含著一絲羨慕看著程安國手中的佩劍,直誇程安國的劍好。

程安國是襄王的貼身侍衛,隨扈之責在身,他用的劍當然是一等一的好。

而今李斐暮然看見了這把好劍,就自然想把它送給陸應麟,龍文秀說她哥隨身多年的佩劍斷了,劍斷不詳,李斐一直暗暗記在心裡,而且勇武矯健的男人,他該有一把好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