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著雲南,李斐也知道廣西的那一幫牛鬼蛇神,朝廷未必一點都不知道,李斐不再去深想那些糟心的事,對趙彥恆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道:“大姑媽去了南郊的別莊,今早大姑媽跟前的林媽媽送了一些枇杷和香瓜來,對我說前晚大姑媽摔了一跤,昨晚又起了高熱,說是臥床不起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還有一半的原因李斐沒有說,當天只有朱老夫人,陳太夫人,郭坤和她們母女在場,郭韶光懷孕的事情就沒有幾人知道,日後郭韶光的肚子鼓不起來,就是她把孩子打下去了,林媽媽今早過來的時候,還送了幾株白掌花,插在一對長脖細口的粉彩花瓶上,其意自明。李斐心裡堵堵的,道:“大姑媽有六十幾了,滿頭已經是華髮,身體卻一向硬朗,病勢昏沉到臥床不起還是頭一遭,我該去看看她,而且大姑媽的病是心病,有些事別人不知道,不能對別人說,只能對我說說罷了。”
大房和二房,不算是嫡出庶出,都是她的親孫兒,朱老太太的心裡苦呢,像倒了黃蓮蜜。
趙彥恆臉上淡淡的,深邃的眼睛裡看不出情緒,他握著李斐的手,捏著她的手指道:“我陪你過去,我就在馬車裡等你,你快去快回,我們去往南的鎮上吃飯,我不會做什麼,就是讓你陪我吃頓飯。”
李斐臉頰紅紅的,坐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趙彥恆就揚聲叫了江伯回來繼續駕車,他的馬和他的幾個扈從就先去五里外的石樑鎮。
趙彥恆就那麼黏在李斐的馬車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李斐說話,馬車馳入郭家的別莊,趙彥恆不下車,誰也不知道襄王去而復返,就在李斐的身邊。
別莊裡隨行服侍的人少了一半,朱老夫人喝著藥頭昏胸悶,也沒叫二房馬氏幾個過來侍疾,能見到李斐倒也是來了那麼一點精神,和李斐說了一些舊人舊事,她的大兒子郭乾,她的大孫子郭紹融。
“這兩個狠心短命的!”多麼剛強的朱老夫人,也有軟弱彷徨的時候,當然李斐即將是襄王妃,這些話朱老太太才會在李斐面前說出來:“若他們活著,大丫頭也有底氣留下孩子,他們都不在了,我還有幾年能活兒,大丫頭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也不管了。”
郭乾和郭紹融,李斐都是見過的,英年早逝,也是一種無奈的失敗,李斐陪著朱老夫人滾了一會兒眼淚,陳太夫人使了婆子來說,她精神不濟,就不過來說話了,也無需李斐過去見禮,至於郭韶光,她輩分小,又顏面無光,本不出來的。
那麼李斐探望過朱老夫人,就辭了出來,上了馬車難得對趙彥恆露出了依戀的情緒,也是第一次主動的靠在了趙彥恆的肩膀上,懨懨的樣子。至於黔國公府的一灘事,李斐也不和趙彥恆多說,倒是首次開了口,向趙彥恆問道:“我的父親,我極小的時候在蜀中見過他,我就沒有記得過他的音容笑貌,你見過我的父親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宣國公?”趙彥恆伸手在李斐微紅的眼睛上捂了一下,笑道:“宣國公早年是京城第一公子,不過這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的宣國公蓄著一把絡腮鬍子,身材頎長,器宇軒昂,我幾次見他都在宮中,能成為天子近臣,當然是成熟穩重的,掌兵嚴厲,做事兇狠,如果說官聲的話,官聲不怎麼樣,風評也是不怎麼樣的,不過他的心裡有你們母女,雖然這話說著混賬,他時時惦記著你們母女呢!”
“果然是混賬話!”李斐賭氣著這樣說,心卻是柔軟了下來道:“我到了京城,頭一個要拜見他,我對父親……”
正說到這裡,馬車拐了一個彎,突然停了下來。
李斐的話也斷在這裡,朝前問道:“江伯,怎麼了?”
“姑娘,有棵樹倒在路中間了。”江伯看了看那棵松樹,碗口粗兩丈長,枝繁葉茂的,剛剛好攔在路中間馬車過不去,江伯想了想,還笑道:“我解了馬套,捆了樹叫馬把樹拉開就好了。”
江伯正要下車,趙彥恆開了車門一點點縫隙,看清了前面的情況沉聲道:“馬車趕快回轉,往回撤。”
說到了撤這個字,江伯也警覺了起來,一揚馬鞭,馬車掉頭,同時一個撓鉤從樹叢出甩出來,刺入了江伯的胸膛,頓時血花似點點梅花,濺落在車門的細絹布上。
喜歡美人歸請大家收藏:()美人歸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