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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霧

環境在不知不覺間就能改造了一個人。

以前的宋多福,在襄王進昆明城的那一天,還仰望著追逐著,看一眼襄王殿下的王駕都是好的;現在的宋多福,都能夠站著和王爺,國公爺慢條斯理的說話,又見過了好多的大場面,見過了好多的千金小姐官家太太,整個人的氣質都由內而外的發生了變化,像一塊原石被刨開,裡面的玉塊被打磨成美玉,光華內斂。

宋太太看著女兒,越看越愛,忽然又哭了,對李家母女道:“夫人和姑娘的大恩,我們家真真是無以為報的。”

“好了好了,不要說這種話,千里的姻緣是天註定了。”李月皺皺眉,她在任何時候都不太習慣哭哭啼啼的場面,由著宋太太一邊哭著,問宋老爺道:“你們上京來,吃穿住行程家可安排好了?”

宋老爺顧不得情緒激動的老妻,道:“程家在長勝街為我們租了一個小院子,我們這一次來,哥的奶|子,隨從的小廝,還有多福的一些嫁妝,近十人有三大車的東西。我們安頓好了才來拜訪夫人並姑娘。”

以前宋多福一個人隨住,還可以是長輩帶著提點晚輩,現在宋家連著宋家的僕從都上來了,宋家當然要另租賃一個院子,一家子住得方便,宋多福出嫁,也得有一個場子擺起來。

這些都是程家和宋傢俬下商量好了,宋家兩口子今天是來接女兒的,李月也不過分的挽留,讓宋多福簡單收拾些東西和父母去長勝街住。

程家和宋家的婚事怎麼商議去,李家這邊也不過問。

李斐連著好幾晚和母親擠在一起睡,李斐隱隱盼著母親對她進行一番這樣那樣的婚前教導。李月每天都說得很晚,都是在說一些人情世故,不是李斐盼夫妻之道。

李姜暫時拋下了丈夫,幾乎是天天來和李斐作伴,堂姐還是差一層,兩人規規矩矩的再沒有說過葷話。

這一天李姜回了自家一趟在傍晚回來,李斐慢吞吞的在繡一張鞋面,金絲銀線,是趙彥恆穿的長靴。

“姑姑呢?”

李姜回來就是先向李月請安,李月不在。

李斐停下針線道:“跑馬去了,我去院子裡散一散,今天繡了一整天。”

自有幽露接過了那一灘子,李斐轉了轉脖子站起來,李姜陪著她出去道:“剛聽來事兒,還是熱乎乎的事兒,我說給你聽聽。”

李斐回了一下頭,表示她在聽著,腳步不停,往院子裡走去。

“泰寧侯府的二太太死了,我和曦哥剛在太和樓吃飯,裡頭正在說呢,說是寄居在府的妹妹勾引姐夫,把姐姐氣死了,堂子裡的說書人去名去姓,當一折戲在說呢。”上面編著下面議論著,這件事情以燎原之勢在傳播,傳入耳的話多有不堪的,李姜簡潔的一句話概括了,不過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大寫的難堪,只半天就傳遍了。

李斐頓住腳,腦海裡浮現出那位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的婦人,那位婦人風情動人。

李姜並不知道李斐和泰寧侯府二奶奶的孃家妹子有一面之緣,李家和廖家早年政見不合,到了李姜這一輩聽都沒有聽過了,所以李姜站在旁觀者的立場分析了一下這件事情:“我倒知道些內情,恰好了,給這位鄧二太太醫治的大夫是曦哥認識的一位長輩,曦哥看過鄧二太太的脈案,說這位太太是肝上的毛病,肝性升散,不受遏鬱,氣逆犯胃,胸滿不食,換了好幾位大夫,大夫們已經是束手無策了,只是用逍遙散吊著命罷了,本來就是壽數將至,要是這兩天死了,可能是藥石無靈,不過就剩一口氣的人,被丈夫和妹妹的事氣著了,一口氣喘不上來就去了,也是有這個可能。”

李斐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了,李姜再說別的事情:“還有兩樁孕事你可知道了,吳王去年納的側妃有孕了,訊息從衢州傳進京;景王妃也有身孕了,想是太高興,才兩個月就急急的爆出來,已經報到中宮了。”

“這倒是件事,皇家添丁進口,我得吩咐人做幾件小衣。”李斐道。

李姜似有話吐,要吐又吐不出來,咬著牙笑道:“小孩兒膽子小,未滿三個月別整出太大的動靜,省得把孩子嚇跑了。”

李斐手支著下巴道:“是有這種說法,然你的丈夫都是大夫,你也說這種神神叨叨的話?”

“我可沒有咒景王妃的意思,我只是實事求是的說話。”李姜附在李斐的耳邊說悄悄話:“懷胎十月,凡是保不下的孩子,有一半的孩子在頭三個月沒的,頭三個月坐不穩胎的有一半呢,所以頭三個月還是別大張旗鼓的顯擺出來,萬一萬一失了孩子,也稍微好受一點點。”

“不管怎麼樣都不好受的……”李斐懶懶了說了一半,轉而玩笑起來道:“要我說直接捂到十個月,別人問你懷上了沒有?像老母雞下個蛋一樣順利,孩子都生下來了,母子平安,然後襁褓裹著養得白白胖胖的孩子拿出來顯擺,震驚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