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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以備生育

所有的水果,李斐不吃梨,一口都不吃,為什麼不吃?

因為冰糖雪梨,枇杷雪梨,甘草雪梨,梨潤肺止咳,對李斐來說,梨不是水果,是她幼年離不了的一味藥材。

幼年的李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咳嗽感冒發燒腹瀉等等,這些小毛病輪番上陣,十年下來花費的藥錢,都夠照她那麼個人打一個金人出來的,也虧得她託生在李月肚子裡,有一群親人十二個時辰不離眼的盯著,才把她磕磕絆絆的拉扯大,其中但凡疏忽些,這個孩子早夭折了。

李斐就像一支玫瑰花枝,紮在土裡細心澆灌了十年,才等到她生根發芽,紮紮實實的立住了。這會兒想剪一段花枝,想讓她繁殖?不好意思,這株玫瑰花根基尚淺,還不能嫁接。

趙彥恆進屋來,看到了幽露鋪床,兩邊一排丫鬟捧著被褥,大張旗鼓的。

被褥枕墊全部拿開,露出了光禿禿的床板,先鋪一層紅色的毪子,再鋪一層墊在床底下的兜羅棉,捋得一絲褶皺也沒有,幽露的手一招,丫鬟竹黃用托盤端著一件嬰兒的小衣,幽露雙手托起來,正往床的中央平放。

“做什麼?”

趙彥恆本要縮回了腳,見著幽露鄭重其事的往床底下放東西,邊走近邊說道。

背後的王爺突然出聲,幽露當下打了一個激靈,轉過頭來又是面不改色,舉著手上的衣物,一板一眼的說道:“據說用小孩兒的小衣壓床易得子,這是景王府二爺的小衣,王妃命我壓在床底下。”

景王府二爺,是他六哥的孩子!

趙彥恆可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了幾句,冷臉道:“拿下去。”

拿下去,就是不準把這件小衣鋪在床底下,幽露又打了一個激靈,立刻把小衣擱回到托盤裡,床前七八個丫鬟都垂下了頭。

趙彥恆也沒再看這一群鵪鶉,往西屋尋李斐去了。

李斐倚靠在黃楊木雕臥榻上,面上雲蒸霞蔚,漸漸露出燦爛絢麗的胭脂色,這是剛剛喝下補氣血的藥酒,偏偏李斐又虛不受補,藥力傾瀉出來的緣故。

配藥的大夫有言,哪天李斐喝了一盞藥酒,氣色不改,才是氣血充沛的體魄。

李斐聽著趙彥恆來了,取了一張帕子覆蓋在臉上。

趙彥恆沉默不語,只是安靜的看著她,腦海中不由想起那位老大夫粗俗的比喻:李斐的身體就像一塊沙地,一碗水倒下去,大半滲漏了下去,內裡還是乾涸,得聚集肥力,把稀鬆的沙石化成粘黏的泥土,才能吸收掉一盞藥酒。

趙彥恆有捉著老大夫問過,什麼時候能氣色不改?

問完連趙彥恆自己都傻笑了,這種事情,哪個大夫能給一句準話,萬一不準,他保不齊得有三哥那麼搓火,他也不是好脾氣。

過了得有一刻鐘,李斐揭開帕子的一角,溼澤的眼眸睇到趙彥恆抹了一層柔光的臉上,帕子底下的粉唇輕咬,李斐完全揭去了帕子,道:“你枯坐著看我幹什麼,我不想給你看。”

趙彥恆翹起了二郎腿,像個紈絝子弟調戲良家婦女,道:“你床上的風情也就你現在這樣,嫣紅欲滴……”

被丈夫調戲的妻子本能的微笑了出來,卻要彆彆扭扭的道:“我才不是這樣。”

趁著此刻的鬆快,趙彥恆放下了二郎腿,嚴肅又認真的道:“那小衣別擱在鋪蓋下。你和六嫂要好,是你們妯娌的事,我和六哥……也就那樣了,想想有這件東西擱在床底下,我都硬不起來。”

李斐噗嗤笑出聲來,眼睛大大方方的在趙彥恆的下三寸巡視了三圈,雙手交疊在小腹上道:“你不願意就算了,我也是折騰一回給人看罷了。”

“你給誰看呢!”趙彥恆有點急了。

李斐深出手臂一指,指到了北偏東方向,襄陽北偏東一千兩百里,就是京城。

“你從容,我也從容。就怕是皇帝……”一句話說順了,李斐想說,就怕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此言擱在語境裡還用錯了,李斐即使剎住了嘴,含下半截話又道:“早晚有人催你,我是沒本事,我總得把態度表出來吧?任是誰,催催催,還能有我急切!”

趙彥恆默了默,才想說話,畫屏手上拿著一封桃紅色的帖子從側門進來,不意王爺端坐在那裡,要退都來不及。

趙彥恆乾脆也不說了,唇一勾,道:“誰家的?”

畫屏雙手把帖子遞過去,道:“是尚寶司少卿崔家的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