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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馬前卒

九九重陽,九與久同音,飽含生命長久,健康長壽之意。

皇上從五十大壽之後,就特別重視重陽節,因此皇宮裡的人從初一開始就佩茱萸,攢菊花,做花糕慶祝。

趙彥恆和李斐雙雙天濛濛就入宮,趙彥恆隨著皇上登萬歲上覽秋;李斐去坤寧宮拜見皇后。

誰不想長壽呢,皇后也很重視重陽節。坤寧宮的丹犀上擺放了上千盆菊花;九口黃地粉彩花果紋大缸栽種著一丈高的吳茱萸,是前天剛剛從江浙運到的;沿途門窗插著茱萸,貼著菊花葉。再往宮殿裡走,衣香鬢影,妃,嬪,貴人,才人,選侍,淑女,宮女,幾十上百的人以皇后為中心,展翅散開,幾人一桌,都在做花糕。

皇后今日見了李斐多了一份和氣,伸手示意李斐走近寶座,從頭上取下一支佛手捧菊金簪,攢在李斐頭上道:“今天是你的生辰,宮裡那麼忙,也是忽略你了。”

和重陽節撞在一起,李斐的生辰無足輕重。李斐笑笑道:“兒媳在孃家的時候也不會特意的慶賀生辰,要是家人能湊齊,吃一頓豐盛些的飯菜,就是個意思了。今天百叟宴上,我要討老人家的壽呢。”

中午重陽宴,皇上請了京畿之地上百位六十歲以上的,子孫滿堂的老人家一起過節。皇上的這一大家子,景王夫婦,襄王夫婦,壽春公主婦夫也會列席。

李斐陪坐在皇后身邊說了幾句話,方佩儀挺了八個月大的身孕進殿,臉上厚厚的一層粉底遮住了懷孕的黃雀斑,濃妝豔抹,強笑道:“我來遲了。”

“是我來早了。”李斐笑著站起來,讓出皇后身邊最近的位置。皇后看見方佩儀出現了,臉上喜悅之色反而收斂了一半,又忙道:“過來坐吧。”

寧妃在收拾她的東側殿了,按著九皇子屋裡的陳設佈置,動靜不小。皇后和德妃都看懂了皇上的意思,不想本無事,想了偏偏得不到。這檔口,皇后不想景王和景王妃進宮,又撞上了重陽節,兩人都不進宮反而扎眼,皇后就私下傳了話給景王府,叫方佩儀以身孕沉重為由不要進宮,結果方佩儀還是來了。

有李斐在對面坐著,皇上和方佩儀只能說幾句閒話,李斐識趣的退了下來,方佩儀親暱的靠在皇后的肩膀上。景王覺得自己又遭受了一次打擊,方佩儀是為丈夫愁的,抱著一絲寄望道:“聖旨未下,九弟的去處,父皇不能改變心意嗎?”

皇后捏著方佩儀緊繃繃的肩,道:“寧妃把思柔養得很好,想必也能把老九養得很好。你們放心好了,寧妃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聖旨未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方佩儀想要說動皇后去左右皇上現在還不是太堅定的決心。皇上和皇后是少年夫妻,結髮四十載,愛過恨過,如今兩人的關係十分微妙,皇后並不想為景王和一個侄女兒去那麼做。她堂堂皇后,自有她做為皇后的雍容華貴,可不想去做一個景王的馬前卒。

方佩儀待要再說話,她想說寧妃郭氏和黔國公府連了宗,皇后已經和顏悅色的截住了她的話,道:“你既然來了,也去做幾盤花糕應個景。待會兒的百叟宴上,有一個姓陸的老翁,今年百歲了,從貧苦熬過來,熬了多少年了,到了重孫子中了舉,才被孝順的重孫子接過去享幾年福。席上你讓老六單敬他一杯酒,再為你們的孩子討個賤名來,賤名好養活,算討個好彩頭吧。”

方佩儀心頭糾結的看著自家的姑姑。她已為人|妻,以丈夫的榮辱為自己的榮辱,所以丈夫不聽她的,她也只能聽丈夫的,盡力讓丈夫達成心願。她已經做了她能做的,也是無能為力了。

百叟宴上,皇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姑嫂親睦,展現出一派祥和之氣。

散席後內監何進攙著微醺的皇上進了寢殿,喝著醒酒茶,聽何進奏報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比如新入內閣的王文顯不能吃牛乳,一吃牛乳就要腹瀉;比如清平老伯爺及老妻朱氏為嫡長孫女馬舒蘭擇婿,本來相中了太僕寺卿家的兒子,又不了了之,現在兩家結不成親快要結成仇了;又比如,靖嬪的父親,洪百戶新納一妾,這個妾原來是隸屬教坊司的官妓。

皇上聽到這一樁就不太舒服,靖嬪日夜遭受頭風的折磨,她的爹還有心情納妾,納的還是官妓。

官妓是一生為娼,非特赦而不能贖身。規矩是這樣的規矩,真正執行的時候教坊司還是會看在某個人的情面上,就通融了過去。畢竟官妓的存在,是向男人們提供性服務而收取錢財,她需要在最大程度上取悅兜裡有錢的主顧,要是一擲千金上下運作,也不是不能贖身。

再說的明白點,妓的前面加一個‘官’,這種消金窟,是官府開辦的合法賣||淫場所,皇上是幕後最大的老闆。

皇上酒量是很好的,腦子清清楚楚的道:“這些年洪家得的賞賜太多,都夠一個官妓脫了籍?還是洪家仗著女兒在宮中而胡作非為?”

皇上收了那麼多的女人,也知道那些女人的孃家人會在地方上假充皇上的老丈人,大舅子。不過皇上真正的老丈人,大舅子只能出自皇后的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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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心中真正的老丈人,大舅子都作古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