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為她做點什麼?
被日頭曬得昏昏沉沉,程安國神色黯然,思維也是木木的。那般意識渙散了不知道多久,程安國忽得睜亮了眼睛。
昏沉之中劈開一道亮光,他在想,賈甫能那麼出去鬼混,娶了那麼一個明豔動人的妻子不知道疼愛,去和別人玩弄一個妓|女,那麼他們夫妻,是不是早就不好了?早就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了,那麼私底下他們是怎麼做夫妻的?
都是男人,程安國也想得直白。
夫妻不睦,床笫那檔子事……
也許,可能,哪怕是萬一,這陣子他們還沒有過夫妻的行為,那麼許敏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一線生機!一線生機!一線生機!
程安國好似抓到了一塊浮萍,這個念頭騰昇起來,就怎麼也壓不下去。他幾乎俯拜在地上,乞求老天爺開開恩,但願這陣子,許敏和賈甫沒有行過房|事。
沒有行過房|事,便還是有救的。
程安國俯臥在地上,汗水順著他冷硬的面頰蜿蜒流下,砸在他的影子裡。
眼皮溼噠噠的,程安國酸澀的看著自己的影子。
他這輩子唯命是從,循規蹈矩,連娶妻生子都是聽從安排,從來沒有一次任性失控……可是許敏,萬一她還有救呢?
得夫如此,已經可憐可悲,再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那畜生吞噬……
程安國緊緊拽著自己的衣襟,心口痛楚難當。
誰能去提醒她?
兩個時辰之後,錦官街週記銅器鋪子的周掌櫃攜著一個夥計,叩了賈家的大門。
著布衫的周掌櫃一團和氣,團著手問:“貴府可是賈府?家主是景王府儀衛,賈大人?”
門房是個三十多歲的精幹漢子,剔著牙笑道:“是你說的賈府,怎麼地……”說著手一伸,你可以理解成他是要門包,也可以理解成要拜帖。
周掌櫃是皆沒有拜帖,也不打算塞門包,他是生意人,是賺這家銀子來的,他樂呵呵的笑著,道:“貴府太太數日前在鄙人的鋪子定了兩隻手爐,如今坊間的師父連夜趕出來了,小的特來交貨。”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門房訕訕的收回了手掌,道:“才七月天,就買手爐了?”
周掌櫃也不和一個門房囉嗦,道:“請你通報一聲,是錦官街的週記銅器鋪。”
對方那麼得強硬,門房就悻悻然了,道:“你站站,我去傳話。”
周掌櫃規規矩矩的站在外頭,笑道:“小的知道規矩!”
官宦之家的規矩就是忒大,門房去傳話,隨著過來一位額骨高高的婦人,穿著薑黃色的比甲,頭上插戴著兩支金簪子,這位是常跟太太出門的陶媽媽。陶媽媽巡視著周掌櫃,道:“我家太太幾時定了東西?”
周掌櫃有備而來,掏出他隨身帶的賬本子道:“手爐兩隻,四周鑲嵌有紅色寶石,圖案及輪廓用金珠連弧紋勾勒,底部以金箔為底,底面用金絲掐篆書“賈”。總價八十兩,已付定金五十兩。”
周掌櫃身後的夥計已經機靈的開啟了放置手爐的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