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妙華不識好人心,道:“我還沒有吃飯呢?”
“下去!”
範慎衝兩個杵著不動的僕婦發火。
兩人這才動起來,抬著膳桌走了。
朱妙華也感覺到了蹊蹺,聲音不自覺的壓輕了問:“這是怎麼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繃緊了,
範慎喘了口氣,隱忍下被景王攪起了不安的情緒,和朱妙華對視,問道:“你,是不是多了一份記憶?”
朱妙華的呼吸一下子就雜亂了,嘴唇微張,表情震驚。
她是想著,李斐知道了就知道了,也好讓她和趙彥恆心生隔膜,可是她沒有預備再讓多一個人了知道這種事。
她是趙彥恆的妻子,可是趙彥恆卻拋下了她,不管不顧的和她同父的姐姐在一起,這是有臉的嗎?
這很沒有臉啊!
而朱妙華又是一個那麼要臉面的。
朱妙華不用發一言,真相就寫在朱妙華的臉上。範慎的眼眸中彌散著痛楚,一字字沙啞的說道:“你記得,你記得,又忘不掉,是不是?”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朱妙華驚恐的問,抓著範慎的手臂,疾呼道:“你說啊,你怎麼知道的,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範慎反手扣住了朱妙華的肩膀,咆哮起來道:“景王編了一個話本子,滿京城的說唱,把你們的事宣揚得眾人皆知。”
朱妙華身體瞬間就癱軟了下來,眼中抖動著眼淚道:“是景王,他怎麼會知道?”
“問你啊!”範慎怒吼得破了尾音,頸上青筋暴起,道:“因為你不能忘懷,才被人揭了老底!”
朱妙華這回長大了嘴巴,像被人揭下了麵皮,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這些年來,我都是盡心盡力的在幫他的啊!”
說出這句話來,朱妙華立刻就找回了力氣,往外奔道:“我要去質問他,為什麼這樣對我……”
朱妙華跑到楔萌院的門口,和正過來的長興侯夫人撞個正著,長興侯夫人聽到了朱妙華的撕喊,揚起手就扇了朱妙華一個巴掌,罵道:“你還有臉去問,你不過是景王手裡的一顆卒子,現在成了棄卒。你哪來的臉去質問當朝的親王!”
捱了這一巴掌,面對長興侯夫人厭惡的嘴臉,朱妙華想起了被範慎摔碎的一碗鴨湯,同樣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女人,朱妙華完全可以想象到女人的惡毒,惶恐而憤怒的問道:“你在湯裡面放了什麼?”
大戶人家的女眷時有病故,那些沒有依靠,或是壞了名聲,又或者是妨礙到家族興榮的女人,明面上又不好遺棄的女人,會給她們一個體面的死法,叫做鬱鬱而終。
長興侯夫人是對朱妙華動了殺意,
長興侯夫人覺得,這樣和襄王夫婦糾纏在一起的朱妙華,成為襄王夫婦隔閡的朱妙華,對襄王妃口出惡語的朱妙華,讓她一直活著,會阻礙了長興侯府的興榮,所以長興侯夫人覺得朱妙華還是死了的好。不過那晚鴨湯沒有毒,長興侯夫人再想要朱妙華去死,現在就動手,也太操之過急了。
知母莫若子,後宅的女人想要一個人死,大抵都是在飲食裡下毒。範慎把湯碗一摔,也不是說他一定以為這碗湯有毒,只是這碗沒毒,誰知道下一碗有沒有毒,他只是震懾一下他的母親罷了。
而事實也是震懾住了,有她兒子作為依靠的朱妙華,朱妙華還是死不了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長興侯夫人還沒有下毒,自然說得坦然。
範慎緩緩的走了出來,從朱妙華身邊經過。
他的背影明明是那麼挺拔高大,漸行漸遠,也會消失在颯颯秋風中。
朱妙華哽咽著,痛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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