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緩緩籲出這口氣,道:“能那樣就再好也不過了。這幾天我總恍惚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時候也是這樣子的,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他們水火不容,才釀成了滔天劇禍,致死方休啊!”
這就真的恍惚了,但是此情此景,確實是似曾相像。
當年,皇上被大火燒傷,性命數度垂危,生死不知。
如今,景王發難的時機也選得很準,皇上……此事能拖延數天,就是因為皇上,不是神志清醒的狀態。
沒有皇上站起來說出那一句公道話,趙彥恆就如當年的皇后一樣,揹負了謀逆的嫌疑。
可是總有某些是不一樣的。
比如當年皇長子成為太子多年,他的名分有著天然的優勢,而景王只是皇子,一字之差有著君臣之別。
比如當年皇后,雖然是貴為皇后多年,卻是一個女人。國朝皇上沒了,太子沒了,餘下諸子年幼,到時候效仿前朝,皇后會成為國朝第一位攝政太后,這對於廟堂之上的男人們來說,是一件不太樂意接受的事。而襄王,他是有這個資格,名正言順的問鼎帝位。
二十年前,那樣的困局,形勢都能扭轉。
二十年後,趙彥恆也不甘心被命運預言。
程嬤嬤把太和公主放回床榻,回身低俯在淑妃面前,咬牙切齒的說道:“娘娘,您細想各種情形,這一次,只是景王的垂死掙扎罷了。若有至死方休,要死的也是他。”
淑妃當即點了頭。她所恐懼的,從來不是皇室的自相殘殺,她只是無法忍受這種讓人窒息的高壓狀態,還有不忍兒子涉於險地的慈母之心。
“我的兒子,他是最好的,他也應該得到最好的。”
淑妃含淚笑道。
“是啊,娘娘。”程嬤嬤亦微笑著,道:“所以娘娘現在應該好吃安睡,待到一切塵埃落定,娘娘容光煥發的站出去,才是喜氣。”
一番期待和鼓舞,得到了排解的淑妃重新躺在床上,手放在太和公主的小被褥子上,忽而又說起:“李氏在襄王府,是否像我這般一樣,擔憂我的兒子,她的丈夫。”
世人都以為李斐在襄王府,淑妃和程嬤嬤也不例外。
只是皇室中的幾位王妃,吳王妃被廢,荊王妃一向是明哲保身,深居簡出,衛王妃已逝,景王妃那多病的身,人蹤絕跡,所以趙彥恆把李斐送到了潭拓庵,也沒有妨礙。
淑妃說了這一句,雙眸閃爍,流露出了對李斐不滿之意。
想一想景王寫的雙生花,景王是良苦用心,他成功的挑撥了所有人,淑妃和李斐的婆媳關係,也是在算計之內的。
試問自己的兒子娶了一個於子嗣無益,於前途無益的女人,她這個做婆婆的,會做何感想。
“娘娘,老奴得說句公道話了。”程嬤嬤跪坐在床榻上,道:“這幾年王妃的孃家幫扶殿下多矣,早已經是福禍共倚,生死相依。”
淑妃垂下了眼睫。
她是鐘鼓司內官唐節的養女,後宮妃嬪,就數她的出身最低。
她是沒有什麼孃家,能成為兒子的助力。
所以程嬤嬤這樣提起來,淑妃也說不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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