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醫在為皇上把脈,太醫的修為,雖然是治不好皇上的病,是好是歹,那還是能把出來的,不過皇上到底是沒有醒過來,太醫也不會多說什麼,只說無礙,然後不斷的把目光投向孫鈺琿,目光中含有欽佩之意。
期間,皇后曾讓諸子輪候,吳王等,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昭陽殿。
那些外臣,像王文顯,夏劼幾個,一把年紀了,也堅持在殿外守候。
又經過一個時辰,也色沉沉,皇上的手指動了一下。
多少雙眼睛放在皇上身上,那是一眼都不錯的,在人前一直吶吶不言的衛王,都情不自禁的撲在床邊,抓住了皇上顫動的手,欣喜又急切的喊道:“父皇!”
龍生九子,也只有衛王保持了一顆純樸的赤子之心,呼喚道:“父皇!”
因為心智受損,衛王說話的語調是刻板呆滯的,他過一會兒,就包含孺慕之情的呼喚一聲‘父皇’。
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皇上的手,緩緩的抬了起來,拍到了衛王被淚水模糊的臉,嘆惜道:“傻子!”
“皇上醒了。”
皇后大聲宣告了這個訊息。
眾人立刻把歡喜寫在臉上,馮承恩在床尾一跪,高聲歡呼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歡呼聲由內而外傳開,在寢殿之外守候的兩位閣臣,首輔王文顯,次輔夏劼,未及宣召,便直入殿中。
從死到生走一遭,在歡呼的萬歲聲中,皇上朦朦朧朧的,看見一個人向他走來。
那人眼若流星,眉如遠山,唇似點漆,肌如白雪,姓趙名聿,是皇上少年之時。
那一年,趙聿不過十六歲,一次出宮玩樂,一個道士怔怔的看著少年的容顏,過來搭訕,道:“小哥兒紅鸞星動,是好事將近了。”
趙聿含笑不語,笑容滿足。
那時候,趙聿已經和方氏女定了親,趙聿對自己的婚事甚是滿意,這倒不是說,趙聿和方氏在婚前就有了多深的感情,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皇上只是覺得,方氏女,家世顯赫,模樣甚美,氣度雍容,比起莊敬太子,魯王等幾個兄長的正妃,他的王妃,論家世,論模樣,論氣度,也是毫不遜色的。
少年人,正是好面子的時候。
這未來的王妃能撐得起面子,趙聿很是滿意。
而且趙聿也盼著早日成親。
在仁宗一朝,太子早立,太子上得仁宗皇帝栽培,下得百官擁戴,諸皇子在京不可奪色,倒不如早日成親,離京就藩。
早日成親,離京就藩,山高皇帝遠,更便於經營自己的一方勢力。
趙聿不是爭一朝一夕的人,那年他不過十六歲,已經把往後一二十年的事都思慮了一遍,將內心的野望深深的埋在心底,趙聿宛如一個純真少年,道:“哦?這也能看出來?”
那道士指著天色,道:“已是十餘日陰雨,尋常人難免沾些陰沉之氣,但,小哥兒精神煥發,面泛紅光,正是有紅鸞星庇佑之。”
趙聿細看道士,見他三旬左右,儀容整潔,模樣俊朗,便生親近之意,與之道:“你還看出了什麼?”
道士走近趙聿,一雙桃花眼微微一笑,道:“那就要請小哥兒的玉手一觀……”
……
昏沉許久,一旦復甦,過往幾十年的歲月像澎湃的洪水,不受遏制的擠入腦海。
道士端看趙聿一張玉質容顏,無聲一嘆,道:“你要成親了?”
“擇定了十月初六,欽天監正說,是這一年最好的日子。”趙聿依然很期待他的婚姻,男人嘛,都是先成家,後立業。
“還是要成親了。”道士難言割捨之情。
趙聿也懷著傷感,道:“宗廟社稷,必要有人來承繼。”
道士細細地撫著少年的鬢髮,一雙眼睛冷若寒星,道:“皇家乃至高至寒之所在,父子相鬥,手足相殘,迴圈往復,無休無止,你……你還是要趟這一攤渾水!”
作者有話要說:10月30號,有一位病友去世了。
這世上有一個大類的毛病,我覺得,和癌症一樣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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