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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屎

思柔是想拉著太和一起逮小天鵝,這一下就糾結了,前方有一棵銀杏樹,六月的銀杏樹是碧綠色的,枝葉葳蕤,她和寧妃就是坐在那裡一邊乘涼一邊等候小天鵝上岸,可惜沒抓到小天鵝,思柔拽著寧妃的手撒嬌道:“鵝,鵝。”

寧妃明白女兒的意思,卻是不會遷就她,道:“鵝已經被你趕到水裡去了,你先和妹妹玩會兒,待會兒自己抓。”

李斐有意和寧妃親近,不動聲色的鬆了一下手。站還站得不太穩的太和就往思柔的身上倒,李斐再稍稍扶著一些,就做出了太和依戀思柔的樣子。

太和是個有比較之心的娃娃,撐著思柔走了一步,兩條腿就像麵條一樣的軟了下來,李斐提著她對思柔笑道:“四妹妹,你看五妹妹還不會走路呢。”

真的是不會走啊!

一歲零三月歲的思柔似是很愁苦的嘆了一口氣,牽了李斐的衣襬,把她們帶到樹蔭下。

樹蔭底下鋪了一丈長的簟席,一邊陳放著一張黑漆描金雲蝠紋四方矮桌,上面擺了一個白玉蝠壽雙全連蓋香爐,藍煙嫋嫋。簟席四周隨處放著用鮮草編的小盤子,茉莉,石榴,薔薇,天竺葵,九里香,黃刺玫……不知道多少種花,散亂在簟席上,真是把西苑開花的植物都禍害了一遍,堆出了一張花毯。還有三隻黑殼白點的天牛,由一個宮女跪坐著牽著,繫著細棉繩爬來爬去,一隻勉勵飛了起來,又一頭砸下去。李斐抱著太和,把她放在正中間。然後和寧妃席地坐在矮桌的兩邊,看著兩個小孩子在那邊玩。

思柔很大方的,給了一根栓著天牛的細線叫太和拿著。

線太細,太和一把抓著也抓不緊,天牛往外爬,線就從太和的拳頭裡流走了。思柔眼睜睜的看著,慢悠悠的對著攤著手掌的太和唸了一個字:笨。

太和笑得像個笨蛋!

兩個小孩兒總歸是和睦的樣子,又有七八雙眼睛盯著,寧妃轉過一雙美目道:“聽說淑妃姐姐咳得嗓子都啞了,我本來該去探望,只是我一去,姐姐少不得起身應酬我……依著我自己的脾氣,我要是在病中,就讓我安安靜靜的養病吧,我是最不耐煩人在我面前走動的,所以我只遣人去問候了,現在姐姐的病情怎麼樣了?”

淑妃寧妃,都是美人,音容大異。

淑妃是濃麗的,鳳眼生媚,紅唇含情;寧妃是清雅的,臉龐圓潤,肌膚白膩。淑妃說話像大珠小珠落玉盤,寧妃說話像流水十八彎,細氣慢語。

李斐慢條斯理的說話,道:“王爺很擔心的,今天早膳都沒胃口,吃了三個花捲就過來了,見了母妃一番細問才鬆了眉頭。病勢雖然看著厲害,也只是一時被時氣所侵,病症發出來,徐徐用藥,散了病氣也就好了。”

“姐姐病好了,我再找她說話。”

寧妃手向外伸,自有宮人把一個淺浮雕二喬讀書竹香筒放在寧妃的掌心,香筒彌散出來的氣味和香爐嫋嫋升起的藍煙是一樣的,李斐取了香爐的頂蓋,寧妃點了一支香插上,又把香筒遞給李斐,好奇道:“你能聞出來,這是什麼香?”

李斐仔細品鑑了一番,道:“是荔枝殼和夜來香的種子等其他香料配伍出來的合香,再多我就不能知道了。”

寧妃道:“你懂得真多!”

李斐也不謙辭,道:“南海藥譜上有記載,荔枝成熟的時候,人沒有采摘則百蟲不敢近。我在閨閣的時候,總是看這些書。母親做著倒賣香料的買賣,僱了一些合香的師傅,我看了書又能接觸到這些東西,學而實踐之,就略懂了一些。”

寧妃嗟嘆,道:“李夫人,這些年過得辛苦。”

本是書香名門之女,一等公爵夫人,一朝失勢,就要白手起家掙錢了,其中的辛苦,自是不與外人道哉。李斐頷首淡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李家在西南多得黔國公府照拂,憑是什麼事,找了一座靠山,就事半功倍了。”

寧妃坦然,道:“襄王妃也在說我嗎?”寧妃郭氏,和黔國公府是連了宗的,按宗譜排,和郭坤是同一輩。

李斐沒那麼高潔,目前皇上最寵愛的妃子,總是要籠絡一下的,李斐顯出一兩分親暱之態,道:“娘娘不是二表哥的同族堂妹嘛。”

寧妃莞爾,道:“我的母家沒有官位,也沒有名聲,只是一戶安分守己的庶民百姓之家而已,一朝點名入冊,香車入京,奈何天下美女如雲,似我這般沒有根基的,是宮妃還是宮婢,沒有遣返的可能。”

本朝大選選嬪妃,小選選宮女,但是正要執行起來,往往混在一起挑。朝廷選秀的召令頒佈,就有許多的花鳥使散入民間,擇其清白良家的美貌女子登基入冊,多是平民之家的女孩兒,這種事情攤在頭上拒都拒不得,當地官吏自己想獻上女兒的,也無不可。然後佳麗齊聚京城,一番遴選,擇其優者當宮妃,餘下仕宦之家的女兒發還,沒什麼來頭的,就收入宮廷當婢女了。

宮妃和宮婢,這是天壤之別了,既然都要進去的,當然要盡一切辦法力爭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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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國公府目光如炬。”李斐的笑容柔和。

皇上不至於顧忌著黔國公府的權勢去寵幸一個女人。是選秀的路上太多的彎彎繞繞,沒個後臺,一大半的美人躺在半截路上。寧妃和黔國公府連宗之後,黔國公府資助了她錢財和人脈,又費了很多的人力物力把美人該有的氣韻錘鍊出來。在美婦如雲的後宮,寧妃才有了讓人矚目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