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丞拉住程吏的手臂，“程吏，你知道嗎，生孩子很疼的，如果我在她的身邊的話，清梔她可以咬我的手臂，可以罵我混蛋來出氣，可以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到我……”

可是，如果他不在的話，她一定會很難過。

“你明白嗎？”

程吏拍了拍他的肩，寬慰：“明白，我明白老顧。”

“要不我替你去吧，你留下來。”程吏想了想，咬咬牙提議到，三年，也許也不需要三年，他可以耗的起。

顧相丞面容冷峻嚴肅，堅決的搖了搖頭，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的語氣對程吏說到：“不行，你不瞭解海里的情況，我不放心。”

程吏：“老顧你聽著，我可以先去靈閣，先去替小衚衕改命，然後再回來替你去海里。”

頓了頓，程吏又說：“老顧你知道，逆天改命是要受罰的，反正左右都是要被打入深淵，不如替你先收了海里的妖孽，之後是生是死，也無所謂了。”

說到這裡他笑了笑，挑眉的樣子還是帶著點少年氣，他笑，“老顧你別擔心，說不定我這麼做還能將功補過呢，說不定就不用被打入深淵了。”

替小衚衕改命是遲早的事，他只所以等到現在還沒有動手，一是因為靈婆的話，二是因為他想在人間多待些年，多陪陪眼前的這些人，所以便能拖一天是一天。

等到哪天小衚衕命數真的無力迴天，他再動手。

算是某種執念吧，他挺想看到顧相丞的孩子出生，聽顧唯只喊他一聲乾爹，好像只有這樣，才覺得沒什麼遺憾了。

不過，如今也無所謂了。他想替顧相丞去海里，就算，算是他這個做乾爹的給顧唯只的一個禮物吧，給他一個有爸爸陪伴的完整童年。

顧相丞是真的生氣了，眉目都嵌了點不耐煩，“我說了不可能，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我特麼說什麼也絕對不可能把自己的擔子全交給你的，程吏你特麼的瞎逞什麼英雄！”

“為什麼！”程吏也急了，跟著吼了起來。

顧相丞拍桌，“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混蛋嗎看你一個人走。”

他們把桌子拍的響亮，誰也說不過誰，誰也勸不了誰。一起去？我去你留下？還是你去我留下？商量了這麼久，從心平氣和到劍拔虜張，好像怎麼也商量不出一個兩全的辦法。

偃旗息鼓，兩人各坐沙發的一邊，誰也不想理誰了。

外頭，季清梔聽見動靜，按耐不住還是敲了敲書房的門。

屋裡頭的兩個男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動靜這麼大，季清梔肯定要嚇到了。

對視了一眼後，顧相丞起身開門，臉上的表情也斂了斂，眸子柔和了幾分，才開了門。

季清梔眨了眨眼，聲音小小的，謹慎小心，“你們吵架了嗎？”

顧相丞睜眼說瞎話，“沒有啊。”

他笑，笑得好似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揉了揉季清梔的小臉，“老婆是不是無聊了。”

程吏也十分配合的走上前，給了顧相丞開玩笑似的一拳，然後跟顧相丞倆勾肩搭背，轉臉一臉無辜的看著季清梔，“怎麼這麼說啊，我和顧相丞多少年的兄弟了，怎麼可能吵架啊，就算是吵架，肯定不用動嘴啊，直接上手不就好了，哈哈哈哈哈。”

顧相丞暗暗給了他一拳，程吏這才收起了皺巴巴的乾笑。

季清梔狐疑的在兩人的臉上游走了一番，撇了撇嘴，轉身繼續回客廳瞎轉悠。最近她的肚子是越來越沉了，肚子裡的小東西長的實在是太快了，她總是坐不住。

顧相丞沒再回書房，跟著媳婦的步伐也回到了客廳，見季清梔扶著腰轉悠，便跟在她後面給她捏肩，默默的，也沒說話。

季清梔先開口：“你是不是又要忙了，這次要出去多久啊。”

顧相丞抿了抿嘴，手裡的動作還是沒停下，半晌才回復：“嗯，這次，要久一點了，寶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