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軍門被堵了軍權,根本就是因為被別人欺負,而之所以被人欺負,那是因為軍門太過忍讓了。
“十四年前,若非是弘光朝中居高位者內糾不斷,清虜又焉能過江?江南之地又焉成赤地?數千萬百姓又豈會慘遭殺戮,朱某雖是年青,亦深知不可為親者痛,仇者快之事,只要他李子淵能不望初心,領我忠義軍弟兄殺虜,中興我大明,這忠義軍便由其統領,又有何妨!”
看著廳中的眾人,朱明忠正氣凜然的說道,他的話只讓原本為其憤憤不平的朱之瑜、朱大咸、於樹傑等人無不是面上一熱,心頭更是一陣激盪,即便是作為其師傅的朱之瑜更是揖手道。
“軍門大義如此,實令我等汗顏!”
“老師,學生何以當處老師大禮!”
急忙扶著朱之瑜,朱明忠看著他說道。而朱之瑜則搖頭說道。
“軍門此言差異,軍門雖拜入老夫門下,但此為私,為公,老夫為軍門麾下之幕僚,焉能廢禮?”
若是沒有朱明忠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赤誠,再加上之前那番大義凜然的話語,或許朱之瑜根本不會下定決定,投身幕府之中,而現在他說出的這句話後,無疑意味著,從此之後,他的身份不僅僅是朱明忠的師傅,同樣也是其幕僚中的一員。
“老師!”
朱之瑜自入幕府的舉動,讓朱明忠在感覺之餘,又揖手深鞠道。
“學生原本想於老師面前請教文章,可未曾想今日得此差遣,然軍令如山,學生今日非往江北不可,江北之地為清虜所據,其間環境自然險惡非常,學生不敢讓老師以身涉險,還請老師見諒!”
“成仁,你今日便要去江北?”
原本朱之瑜保以為他肯定要先回江陰,待到點齊江陰留守的忠義軍兵卒之後,才會再渡江北伐,卻未曾想,他居然要在今天就去江北。
“軍門,此事萬萬不可,現在除了府中數百親衛之外,軍門麾下再無一兵一卒又焉能渡江北伐?”
“夜長夢多!”
面對他們的反對,朱明忠冷笑道。
“若是再拖延下去,不知還會惹出什麼事來,南京這個是非之地,還是儘早離開的好……”
此時,朱明忠只有一種深深的無力之感,他從未曾小看過古人,可沒曾想,第一次與古人的交鋒,就這麼敗下陣來,而且敗的這麼慘,甚至就連起家的本錢都輸了個乾淨。
錢謙益、馮澄世……於心底念著這一個個名字,朱明忠在默默的記下這些名字的同時,這一次慘敗,他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力不及人之時,要麼夾著尾巴做人,要麼就是避得遠遠的。要不然,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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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腦袋裡裝著領先幾百年的知識,便小瞧古人。政治上,古人同樣可以玩死你!除非你能有絕對的力量!
“軍門所言甚是,目下南京這一是非之地,還是從速離開為妙,可軍門無兵無卒,便這般過江北上,又能如何北伐?以老夫之見,軍門不妨先往江陰,待與後營匯合之後,再渡江北上,方為上策,”
又一次,朱之瑜出言勸說道。同樣看到南京危機四伏的他,自然贊同朱明忠立即離開南京,以免為他人所嫉,可他並不希望看到這個得意門生,因為一時衝動,就這麼孤零零的渡江北去,那不是北伐,而是渡江送死!
“老師無需再勸,學生知道分寸!”
看著朱之瑜,朱明忠又出言解釋道。
“若是學生離開南京後去了江陰,反倒是如人所願,其間萬一有所變故,學生亦無力相抗,唯今之計,唯有跳出江南,方才能得已自保,這江北,學生今日恐怕是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南京的挫敗讓朱忠明中意識到南京已經待不下去了,無論如何,都必須要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