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朱明忠的本意!
好一個朱明忠,好一個朱成仁啊!
幾乎是瞬間,鄭成功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說實話,他並不是不贊同北伐,但是他之所以反感,甚至惱火的是,別人把他當成傻子一般的愚弄,這才是他惱火的原因所在。
至少有那麼一瞬間,鄭成功甚至動起了殺人的念頭。如果換成其它的將領也許,他恐怕已經命人將其抓住然後一刀砍掉了事,但是旋即他還是剋制了內心的想要殺人的念頭。
畢竟,鄭成功非常清楚,忠義軍早已不是忠義營,即使是忠義營,那忠義營也是遊離於鄭家軍外的,這並不是他的顧忌,他真正的顧忌是朱明忠的名望,畢竟天下人皆知其赤膽忠心。當然,還有一點,張煌言!
如果殺了朱明忠,非但江北極有可能有會於傾刻間反戈一擊,與南京勢同水火,就是張煌言,恐怕也是如此!
在這一瞬間,鄭成功似乎明白了,明白為何當初面前的老師曾不止一次的欲為大明毀掉朱明忠,有朱明忠在、有張煌言在,他們就是掣肘他鄭成功的根本,或許其中一人,他可以不加顧忌,但是他們兩人聯手的話,即便是他也要顧忌七分。
一直立於一旁的錢謙益,一直觀察著鄭成功的臉色,查顏觀色從來都是為官者的必須,而鄭成功那變幻不定的臉色,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成功的左右了他的決斷,
朱明忠!
心底冷笑著,錢謙益不露聲色的想到那個最近風頭正勁,大有“天下第四人”之勢的朱明忠,或許他可以執掌江北四府,或許他可以執掌近十萬強軍,或許天下士子功名他可以想廢便廢。
但是在老夫手中,你不過就是一黃口小兒罷了,殺爾,又豈需用刀!
文人殺人本就無須用刀!
心底冷笑之餘,錢謙益略有感嘆的吟道。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殘雪凝輝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更無人處月朧明。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裡憶平生……好詞、好詞,成仁之詩可柔可剛,可謂多變矣……”
聽著老師的讚歎,鄭成功的心底卻湧現出四個字來“沽名釣譽”,儘管錢謙益並沒有說那怕朱明忠一個不好,但現在,當這個念頭在鄭成功的心底浮現出來的時候,就像是一根嫩芽似的,開始生出了那根嫩芽。
尤其是“多變”那兩個字更是讓他整個人的心底,盡是一種難以言喻的不滿於惱火,可鄭成功仍然忍著,甚至深吸一口氣說道。
“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奴出玉關。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詩……”
聲音拉長,鄭成功看著遠處說道。
“詩是好詩!”
至於人嘛!
那就只能再議了!
鄭成功暗自在心底這般尋思著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這是第一次,他從本性上否認了一個人,而當一個人從本性上否認一個人之後,其它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也正是在這一瞬間,一個無形的裂縫,便在鄭成功的心底生出了,而在那裂縫之中,同樣也長出了一根不信任的嫩芽。
心知火候已經差不多的錢謙益,並沒有繼續添油加醋,文人殺人不用刀,是因為這刀是慢慢用上的,必須要掌握好火候,才能在必須時給對方致命一擊,萬萬不能操之過急。
就在這時,那邊有人通傳。
“兵部侍郎張煌言求見王爺!”
一聽是張煌言求見,鄭成功的心底略微一動,然後他便朝錢謙益看去。
“老師不如與本王一同去見見少司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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