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程的直接,讓劉清泰不由一愣,然後冷笑道。
“既然如此,那劉某又豈會作繭自縛,引頸以待他揮刀相向,而不作絲毫抵抗?”
笑看著劉清泰,許雲程的臉上帶著笑容,那微笑只看得劉清泰整個人的心裡都有些不自在,暗自尋思著,這人是怎麼回事?
許雲程之所以會笑,是因為從劉清泰的話中,他已經完全聽出了面前這位河南總督的顧慮,聽出了他內心中的真實想法。
一切並不出乎他的意料!
劉清泰不是不願意投降,而是他害怕投降之後會被當成漢奸被砍了頭。這才是他的顧慮!
心底冷笑著,面帶著微笑,許雲程只是這麼笑看著劉清泰。
而劉清泰則被許雲程看得頗不自在,心裡暗尋思著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其實對於劉清泰來說,儘管他曾一心想為大清盡忠,從而報答當年太宗皇帝的知遇之恩。但是在另一方面,他的心底同樣有一種渴望,渴望能夠保全身家富貴。畢竟當年他之所以以諸生的身份投靠太宗,除了迫於後金兵的屠刀之外,最根本的原因恐怕就是為了個人的榮華富貴。
如果有可能的話,劉清泰當然希望保全個人的富貴,但是那位淮王卻不是好輕於的人,當年宿遷之戰,他下令將俘獲的八旗兵將悉數斬首並築京觀,其待旗人的殘暴早就是人所共知之事,且對“漢奸”從不曾手軟,至於他劉清泰若是按漢奸的標準來說,自然是標準的漢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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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劉清泰自然也就沒有了降明的心思,不是他不曾動過這個念頭,而是因為淮王對漢奸從不曾手軟過,他不放過其它的漢奸,自然也就不會放過他劉清泰了,也正因如此,劉清泰才會抱定會大清國盡忠,報效太宗皇帝恩典的心思。
可如果有一線生機的話,劉清泰自然就不會錯過這一限生機。他會抓住機會,儘可能得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和性命。若不是如此,他有豈會有今天的地位?
當然,這樣的話,他從來沒有和外人說過。甚至沒有向外人透露過哪怕一絲這樣的想法,這樣的想法是他內心深處最為不可告人的秘密,要知道在過去,他一向都是以大清國的忠臣示人的。甚至有時候,他自己覺得自己也是一個忠臣,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朝廷,對不起主子的事兒。
但是,現在許雲程的微笑就像是看透了他似的,看穿了他的心思,看穿了他那欲降而不能降,欲忠而又不願粉身盡忠的心思,自然顯得很是心虛。
“哼哼,淮王,不過是一賊寇罷了!”
強撐著些許底氣,深吸了一口氣,劉清泰冷笑道。
“莫說朱賊容不下劉某,便是劉某身為大清國的朝廷命官,又豈會容得下朱賊?”
用強硬的言語為自己打氣的時候,劉清泰自己都沒有聽出來他話語中的底氣不足,曾幾何時,他還曾寄希望於朝廷,但是現在已經被朝廷拋棄的他,顯然沒有底氣再像過去一樣,動輒“大清國”了,畢竟,他已經成了大清國的棄子,雖說有心為大清國盡忠,但是卻又不甘心就此賠上性命。
也正因如此,那言語中反倒是沒有什麼底氣了,而如此強撐的模樣,落在許雲程的眼中,只讓他的心底盡是得意,他不擔心眼前的這位河南總督願意做大清國的忠臣,因為在他看來,像劉清泰這樣的人,絕不可能做大清國的忠臣,因為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比個人的富貴榮華和性命更為重要的事情,至於什麼忠義廉恥不過只是嘴上說說罷了。所以,只要有機會他們就一定會降!
許雲程直正擔心的是什麼?
是眼前的這位劉清泰絕望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意料的事情,比如說在絕望之中,當真鐵了心是做大清國的忠臣,這樣的愚腐之人不是沒有。
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想來也是,像劉清泰這種人又怎麼可能會是忠臣?他既然沒有為大明進忠,就絕不可能為大清取義!
劉清泰看著笑而不語的許雲程,心底有些發虛的他,繼續強撐道。
“此次,劉某非得讓他姓朱的敗於開封不可!”
如此這般的虛張聲勢,落在許雲程的耳中,讓他更進一步看清了劉清泰的心思,不過他並沒有揭穿對方,而是微微一笑,看著劉清泰反問道。
“那不知制臺以為這開封能守得了幾日?”
開封能守得了幾日!
許雲程的反問讓劉清泰整個人不由一啞,讓朱明忠兵敗開封?這自然是不可能,甚至要不了幾日,這開封城就會為朱明忠所佔。到時候他自己恐怕也就是一死了之,又怎麼可能讓朱明忠兵敗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