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朝鮮畢竟不是諸夏嘛,不過這些都是為了朝鮮人嘛,朝廷確實應該考慮這些事情了,不是嗎。”
“劉公所言甚是。不過說起來想來朝廷這麼做,自然有他們的理由,咱們作百姓的,自然要服從朝廷,謹從皇命才是,況且,現在紗價看似下跌,可相比於萬曆年間,還是高出不少,就是現在,紗布的利潤至少也有四成,歸根結底,下跌還是因為利潤太高,要是市場真的飽和了,又豈會仍然不斷有人投資紗廠?”
說話的正是來自北直隸的祁子濤,作為銀行家的他,最近一直傾向於站在朝廷的立場上,當然所有人都知道原因,他是奔著“太平紳士”過去的,他的大哥一直地謀求“太平紳士”的封號,只不過,因為富達銀行過去很少參與公共事業,所以總被排除在外。
“想要得到,就要先付出”,那些成日裡的精打細算的山西老摳,在太平紳士的推選上,出現了問題,因為鮮少熱心公眾事業,資助慈善事業的富豪,最後唯一的太平紳士,還是一個捐資建立多所學校的地方士紳,商界沒有出現一個太平紳士。
也正因如此,整個山西商界無不是以此為此,隨後平日裡精打細算的他們紛紛捐資修路、建學,修葺養濟院,但越是這麼的功利性,回報的可能就越渺茫。因為太平紳士的賞賜,並不是比誰的錢多。
到底怎麼才能得到這個頭銜?
祁家人很著急。
尤其是在北直隸本地出現數位太平紳士,而以北直隸為根基的祁家卻沒有這一頭銜的情況彙報下,這種差距更是讓他們變得越來越著急。
這種差距並不是指錢財或是個人實力上的強弱。而是聲譽、地位上的差距,這甚至直接影響到祁家在北直隸的地位——一個連“頭銜”都沒有的人,又何德何能能主持商會?
太平紳士的頭銜,看似只是一外榮譽稱號,可是,對於商人而言,卻有著特殊的意義,這是與勳士、公士相近的頭銜,不僅僅是榮譽,還有很有實質上的利益,這是進入地方諮議局的前提。
祁家需要這個頭銜,不過現在這個頭銜越來越難得。即便是在祁家投資了燕京書院,創辦了濟民醫所的情況下,仍然有些不足,而為此,在過去的多年間,祁家上下,一直都站在官府的一邊,為官府張目,唯恐發表異議,導致功虧一簣。
“祁會長,話可不能這麼說。人時候,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
打破沉默的李義搖了搖頭道。
“哦?莫非李會長也想這樣的想法?”
祁子英在心裡暗自尋思道,難道說,他們想煽動對朝鮮或者日本下手?要是這樣,也許可以想辦法參與其中,比如派也濟民醫所的醫生去前線救治傷員,費用都由祁家負擔。
這是個撈名譽的好辦法。
“這市場嘛,總歸是有限的,如果只是坐困於國內,那麼早晚有一天,這市場總會飽和,所以這開拓海外市場,是極為必要的。”
或許是酒有點喝多了,有人毫不忌諱的說道。
“其實,海外的擴張,本身就是為了市場,我們應該鼓動朝廷進行擴張,如果他們不願意,咱們可以像荷蘭人那樣,成立東印度公司,咱們自己來動手!”
而他的建議同樣也是在場不少人共同的想法。在他們看來朝廷的保守,已經制約了商業的發展,為了商業的發展,有必要學習歐洲人,成立一家公司,然後那家公司替朝廷解決一些問題。
“不是咱們替朝廷動手,而為朝廷解決麻煩,畢竟,這用兵海外,開支浩大,咱們掏腰包,總能節省朝廷的開支不是……”
嘴上說著朝廷,可是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所圖所想的,無非還是為了利益,為了市場,他們嚮往著歐洲的那些特許公司的權力,只有成立那種公司,他們才有可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爭取海外市場。並且把阻擋貿易自由的國家打倒在地。
“哎呀,我說你們啊,一個個都想著什麼呢?難不成,你們還要建立軍隊不成?那西洋人是西洋人,那些人不過是無君無父的蠻夷,我等又焉能效仿?”
輕飄飄的一句話,提醒著他們一個現實,這個現實再簡單不過,大明,不可能允許商人擁有軍隊,即便是在海商擁有武裝商船的前提下。
面對諸人哀嘆,李義便笑著說道。
“看來諸位是對朝廷有所不滿啊!但大家也要體諒朝廷。畢竟現在滿清未靖,在未來的幾年間,西北才是大明的重點,剿滅滿清,平定西北才是朝廷的真正在意的事情,至於海外,只是暫時抽不開身罷了,其實,咱們要是有意的話,不妨換個法子。”
“哦,李會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