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表面上周國表現的是大義凌然,斷然拒絕了和滿清發生任何官方的接觸。但是實際上這不過也就是一場戲罷了。
這邊演過戲,那邊還要把戲演完。在動手驅逐這些滿清的官員前,周國的國相自然要大義凌然一番。當然,這番大義凌然自然要當面表演一下。
如此一來,自然而然的,雙方不可避免的,要見上一面。而這恰恰也正是,佟國維一行所需要的。至於雙方見面的時候會說什麼,恐怕只有在場的雙方才會知道。
“佟大人,抱歉的很,抱歉的很,這……您是知道的,非是大王不願意見你們,而是因為,大明近在咫尺,即便是大王有心見諸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見,所以,這不,大王特意命在下見一見諸位大人。”
面對佟國維一行,謝四新這位吳周的國相顯得很是客氣,笑的極為謙卑,沒有絲毫架子。也沒有了之前拒絕對方時的那番大義凌然。
不過於吳週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永遠不能因為他面上帶著笑,覺得這人好相處,實際上,即便是在殺人時,他也會帶著笑。
笑裡藏刀,說的就是他。甚至他曾一邊笑眯眯與土人談著經文,一邊下令殺死城中的土人。待到土人經師等人出門時,才發現城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然後那些人也被殺了。
這個人笑起來比發怒的時候更讓人害怕,只不過似乎誰都沒有見他生過氣。或許見過的都已經變成了死人。
“哎呀,國相客氣、國相客氣了!是我等考慮不周,我等考慮不同,讓大王為難了!”
佟國維連忙作揖連禮,沒有絲毫的傲色,大清國現在可不是過去的大清國,至於吳周……也不是當年的吳三桂。吳家現在是一國之王。
要是論起日子來,人家過的可比大清國舒坦多了。甚至國力也超過大清國,大清國人口不過百萬,而相比之下,吳周可是千萬人的大國。
再怎麼來說,現在有求於他,大清國也不能夠擺出一副上國的架子,更何況現在大清國哪裡是什麼上國啊。不過只是在那裡苟延殘喘罷了。
其實他們都一樣。都從中原被趕了出來,在異域他鄉苟延殘喘,只不過是周國的日子過的更舒服一些。
“哎,時局如此,時局如此啊……”
謝四新倒也沒有絲毫的遮掩。甚至直接了當的說道。
“明朝勢大,我等小國只能苟延殘喘,唯恐得罪大國,導致國滅身亡。所以這由不得我們不謹慎小心,小心應對一切。”
心裡“咯噔”一聲,謝四新的回答,讓佟國維意識到此行的艱難,恐怕在吳周這邊是別想得到什麼東西了。
也許這一面。就是對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國相,這畏明如虎之言,可是有損大周士氣啊。”
佟國維的試探,讓謝四新哈哈大笑道。
“畏明如虎?這頭虎可是不是病虎,是一張嘴就能把吳周生吞活咽的猛虎,不畏,那可是要丟性命的,即便是有心,也是無膽啊!有時候膽小一點兒比膽大了好,膽大包天到最後總歸是要吃虧的。”
看著佟國維,謝四新笑道。
“想當年,先王何等窘迫,領兵十萬翻山越嶺倉皇逃入天竺,於此異域開創今天周國基業又是何等艱難?要是如此尚不能認清自身,反倒還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又豈能有今天的周國?”
神情肅穆的謝四新,盯著佟國維繼續說道。
“我周國上下正是有此清醒認知,才會甘願以小事大,即便是明朝不認我周國,我周國仍然甘願事大,為何如此?無外以恭順換取吳國一線生機。要是自不量力,悔之晚矣之時就近在眼前了!”
謝四新的教訓,讓佟國維的心裡泛起一陣苦澀。
大清也想事大,大清也想偏安於異域,也想恭順大明。可問題是大明壓根就不給他們機會啊。
這些年,他們可是沒少往大明派人過去。為什麼要派人?就是想透過稱臣,透過認罪。換取苟延殘喘的機會。
但是大明呢?
其實周國也不見得比他們強多少。這些年周國,可是沒有少拍大明的馬屁,可是對於大明朝廷來說,周國仍然是一個不存在的國家。
他們的卑躬屈膝,又換來了什麼?
“國相所言甚是,這些年,國相辛苦了!若是沒有國相,想來亦沒有周國的今天,周國今日國力蒸蒸日上,全賴國相操持……”
對於佟國維的恭維,謝四新倒也沒有反駁,作為周國的權臣,這些年他確實盡心盡力操持國事,周國能有今天他確實居功甚偉,甚至就連現在的大王,也是因為他的支援,才登上的王位。
也正因如此,他在周國的影響力之大,遠超過外界的想象,它並不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權臣,他可以直接左右周國的很多決定。
不過現在任何恭維顯然都沒有意義。眼前的這個人絕不可能因為倆句恭維話。又把周國的國運壓上。
“不知佟大人這次來,是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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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四新並沒有繼續客氣下去,而是直接說道。
“要是佟大人是為了採購軍火,本相倒可考慮一二,可若是其它,本相恐怕就愛莫能助了。”
相比於滿清,在過去的二十年間,周國一直在仿製大明生產火銃、火炮,早在十幾年前,就透過各種渠道聘請了一批明國的工匠,後來還引進了蒸汽機,現在綏德兵工廠鑄造的火炮、火銃,儘管不及明國的兵工廠,但其質量卻也屬上乘,也是吳周能橫掃天竺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