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經國府中再次聚議,‘戶部尚書’陳玉庭儼然在列,諸人對張鶴恨之入骨,對李麟的反應遲鈍,應變無能萬分不滿,然而事是他們挑起來的,一時又拿不住張鶴的把柄只得暫時將胸中怒火壓下。
十一月初十。
聖旨傳到‘中州’,‘風火門’和‘顯威幫’頭痛萬分,一家三十萬兩的現銀以他們目前的情況是斷然拿不出來的,李麟是指望不上,衙門口沒錢諸位大人雖然貪了許多銀兩願意入夥的早已假借糧商的名入了夥,沒有入夥的卻也不可能拿出來給他們用,武經國已出了許多銀兩,剩餘的以應變其他變局,絕不可能因小失大補這個洞,左霍二人商議半日眼看時間緊迫萬般無奈之下決定降價賣糧。
十一月十一。
‘風火門’和‘顯威幫’開始低於‘大有米行’和‘揚刀盟’糧食一成的價格直接虧本售賣,半個時辰不到‘大有米行’和‘揚刀盟’全部降價兩成,‘風火’、‘顯威’兩幫無奈再降價兩成,‘大有米行’、‘揚刀盟’跟隨之......
一日之內,‘中州’糧價驟降三成,此前賣糧賣了高價的農戶暗呼僥倖,賣低了的更是等待糧價繼續下跌,買糧的人卻是不多,尤其‘風火’、‘顯威’兩幫臭名遠揚,‘顯威幫’糧中參雜著沙石等事眾人皆知,沒有價格優勢之下更加無人過問,往年四幫假託別的糧商的名字出賣倒也是個好辦法,今年因與‘揚刀盟’爭戰之事搞的時間緊迫不說更虧損了不少人手,現下又被‘揚刀盟’死死盯住,假託的商行第一時間就被‘揚刀盟’宣揚了出去,兩幫改換了頭面重新租店鋪售賣,腳跟未穩又被宣揚了出去。
三天之內兩幫處處掣肘,‘揚刀盟’仗著以往貨真價實的名聲,只將糧價與‘風火門’、‘顯威幫’定的一致,兩幫便再也賣不動了。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與兩幫合作的糧商等人後悔不跌,天天踏破兩幫門檻要求撤夥,有的更直接興師問罪起來,其形勢更堪比當初‘揚刀盟’。
‘風火’、‘顯威’兩幫被罰,一些有見識的富商怕一向沆瀣一氣的‘元戎幫’也遭此劫,紛紛去找新任幫主退夥。
十一月十二日。
朝廷查高括家產折十七萬三千二百零八金(銀子),經調查核實高括任職期間共貪墨近四十萬金(銀子),除卻揮霍所餘非其數百年俸祿難以積累。
於是‘查’就變成了‘抄’,高括逮捕入獄,所有金銀家產盡數充歸國庫,由戶部入賬,其家中一妻十三妾因未盡勸誡之職,且有助漲之勢,盡充邊塞。
高括上任時短,揮霍無度尚且有十七萬之多萬家產,皇帝震怒,下旨凡朝中與高括沾親帶故的一律嚴查。
十一月十五。
兩幫無奈之下,再次降價,糧價腰斬而出,這回‘揚刀盟’、‘大有米行’不再跟隨,‘中州’百姓開始大肆購買,一日兩幫到手二十多萬兩銀子,然而這些糧食卻是用四十萬兩銀子收回來的,再加上租借宅院、來回運輸、幫眾工錢等等成本,虧本幾近七成。
是日晚,合夥糧商再次登門,反對兩幫低價售糧的做法,紛紛要求撤夥,至夜爭吵至晨,左霍二人既不相讓更不同意撤夥,力主盈則共贏,虧則共虧,眾糧商無奈轉而要求拿糧抵錢,以二幫收糧的原價抵去眾人合夥事出的錢,左霍二人頗感為難,一面是半價賣糧,一邊是原價抵債,看起來似乎合適,然而這個頭一旦起了將永無寧日,二人不敢鬆口,糾纏至午,左霍實在不堪其煩將人一頓毒打轟了出去,暗中卻將一些糧抵還給了一些知府、御使、巡撫的七大姑八大姨。
兩幫的情況更加帶動‘元戎幫’的頹勢,要求退夥的人越來越多,新幫主連上一批退夥的人尚應付不過來,這又新增了數倍,更是隻有著急的份。
十一月十六。
經查證,高括的子侄、岳丈、小舅子、朋友、以及經他手安插在‘中州’各處的官員多達四十多位,皇帝只有一個字——‘辦’,‘丹禾府’知府首當其衝,正在玩褻**之際便被拿下,於是這些十天前還耀武揚威的官老爺突然變成了階下囚。
氣氛的突然嚴峻讓武經國有些慌張,連夜與眾人商議,眾人都認為形勢似乎有些不對,經李師爺獻計著手再次聯絡江湖高手、‘百忍精堂’、‘聽雨讀劍樓’等等,甚至連‘鈞天九鼎’、‘九幽府’、‘獨一處’這些幫會門派都在聯絡之列,總之,凡能想到的都要挨個聯絡一遍探探虛實口風,擇其態度試圖收買,以應對可能到來的異變。
計策既定,武經國連夜派遣‘內督府’五十位高手出發到‘中州’問左霍二人要回之前拿出的一百五十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