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影嬉笑著徐步走去,只留下悠長而甜膩的聲音說道:“美人在骨不在皮。”
憐影的人馬走後,穎欒意識到不妥,趕緊回了客棧去尋翠翠。恰巧翠翠也沒回客棧,穎欒的心越發慌張,趕緊往醉香雅軒跑去。
沒想到卻在半路遇上了翠翠。穎欒二話不說,拉著翠翠回了客棧。
“姐姐這般慌張是怎麼了?”翠翠不解地問。
穎欒趕不及解釋自己異常的言行,只問道:“近日來,可有什麼人尋過你?”
翠翠驚訝得睜大了眼問道:“姐姐怎麼知道有人過來尋過我?今日我在醉香雅軒對面的首飾店看首飾的時候,有位看上去有些年紀的夫人過來與我攀談,還打算將我看中的一對耳環買下贈予我。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趕緊謝絕了那位夫人的好意。本想與姐姐說這回事的,沒想到姐姐到先開了口。”
穎欒追問道:“那位夫人可是跟你打聽過醉香雅軒的訊息?還試圖助你探清楚醉香雅軒的秘密?”
翠翠點頭如抖篩,對穎欒所說的無比贊同。“姐姐也遇上了相似之事?這很難不讓人懷疑。”
穎欒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這絕不會是巧合。今日有位小姐對我做了麼一模一樣的事,我想她們與醉香雅軒定是脫不了關系。咱們這幾日會不會是暴露了行蹤。”
翠翠搖搖頭說道:“這不應該啊,我已經按著姐姐的吩咐,小心謹慎地打聽訊息,絕不問同一個人第二次,也決不在同一個地方問打聽多一句,她們是怎麼知道咱們的計劃的?”
穎欒憂心地說道:“這些人都不簡單。今日邀我的那位小姐眼光極為毒辣,她一眼便能將我的妝容看破,想來一般的人不能做到的事她做到了。能察覺咱們的計劃也無可厚非。”
翠翠不安地問道:“那姐姐接下來預備怎麼辦?”
“先歇一段時間吧,有機會咱們再去會會那位小姐。”
醉香雅軒的頂樓,有位美人在默默地彈箏,手法如行雲流水一般,隨便一首曲子都能信手拈來。
這時一位媽媽端著茶進來了。“憐影啊,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兒?戶部的曹大人回去了嗎?”
憐影驟然收手,險些被古箏上的弦彈斷了她那頎長的指甲。“早回去了。似乎沒什麼心情在我這兒待,看來今日早朝,皇上也沒怎麼將西南減稅之事放在心上。”
媽媽勸到:“皇上向來便是如此,你也別太氣著身子,過幾日尋個人去瀛王府走一趟,或許就能解開曹大人的心結了。”
“還指不定呢,別平白給王爺添了這許多煩惱。”憐影使小性子事的模樣更顯嬌小可愛了。
媽媽繼續對憐影說道:“說到煩惱,你可想好了如何處置那兩個女人了嗎?”
憐影起身接過媽媽的茶,淡淡地說道:“要處置她們有什麼難的,直接找人偷偷地料理了便是,媽媽何必自尋這許多煩惱。只是我現在有自己的想法了,不願這樣草率地處理了她們倆而已。總而言之,媽媽你不必操心,全交給我處理就是了。”
媽媽問道:“你預備將她們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既然捨不得處理了,便只能為咱們所用啊。我仔細地看著,那姑娘是有幾分姿色的,人也機靈得緊,要是能到咱們醉香雅軒來伺候這些官人就更好了。”
媽媽心急地勸到:“那還不快將她們接來調教?王爺那邊便交給我通報。能入小姐的眼的女人差不了。”
憐影嫌棄著媽媽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且觀察些時候吧。調教能費多少事,能讓她服服帖帖地伺候官人才是真本事。何況她有那份聰穎,要是心不隨咱們一道,哪一天走漏了訊息,不是得不償失嗎?”
媽媽無奈地笑道:“好好好,便聽咱們大美人的安排。媽媽也沒這個耐心去操心這些事了,你掂量著辦。”
憐影見媽媽出去了,便自顧自得在自己的梳妝臺上欣賞起了自己。果真是應了那“憐影”的名字,慣愛顧影自憐。
瀛王自打回了京都之後,在權臣之間走動地更加頻繁了,後宮也常去,說是在惠太妃處將芽兒接回來了,便送進宮去多陪陪皇後娘娘。不過讓宮裡人議論紛紛的是,瀛王爺入宮從來不帶自家的王妃,就當王府裡沒這號人一般,來來去去都形單影只,即便有個人並肩也只是十歲左右的八世子芽兒。
世人只知道瀛王也不愛出府,即便出府也只是入宮走動,其實瀛王也不必到處逛,他只要喬裝打扮一會兒,進了醉香雅軒就能瞭解天下事。
阮妃倒是沒閑著,她除了花盡心思討皇上歡心外,還日日召見瀛王商議侍寢的事,可惜瀛王十次也只能來一兩次,而且多半時候還是帶著芽兒來的,芽兒也不小了,多少能聽得懂阮妃嘴裡的話。有了芽兒做擋箭牌,阮妃有話說不出,實在憋屈。只可惜手裡缺了沐穎欒這個籌碼,又將瀛王徹底得罪了,阮妃在自己的沁襄宮裡過得還不如在牧原那般舒坦。平日裡遭皇後一派擠兌就更是家常便飯了,她只能巴望著瀛王能憐惜她多一點,能將皇上勸來以便懷上龍種。不然這樣下去,阮妃扭轉局面的可能性只會越來越小。畢竟牧原經歷過那麼多事,早就不是阮妃能倚靠的得力母家。到底是阮妃自作孽啊。還好沐穎欒如今墮落得根本無法與阮妃對抗,不然在這樣的局面下,阮妃如何鬥得過沐穎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