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欒調皮地回應著：“那奴婢今日便好好伺候世子用膳吧，好寬慰世子那受了委屈的心靈。”

寑殿內穎欒一勺一勺地喂著阮磊，阮磊即便是吃著白米飯也覺得香甜無比。

第二天阮磊早早地就起來了，他沐浴更衣，梳妝束發，好像在等什麼人。果然沒過多久，牧原王素衣便服悄悄地進來了。不用多說，肯定是為了昨日阮妃大鬧崇華殿之事。

進殿之後，父子倆沉默了許久，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你......確定那小玉瓶不是你的？”牧原王突然抬起頭問道。

阮磊定定地看著牧原王，一臉吃驚。“父王不是說過會相信兒臣嗎？”

牧原王無言以對，又繼續沉默起來，沉默得久了，慢慢地變得煩躁起來。“阮暘慢慢地坐實你害了阮明的罪名，即便是為父相信你也無濟於事啊。”

牧原王的煩躁不是沒有道理的，他那麼寵阮磊，可是又怕阮明之事真的是阮磊下的手。平日裡打罵也就罷了，可說到底都是自己的孩子，面對阮明的死，牧原王還是窩著心地痛。猶猶豫豫間，他也很難判斷阮磊是否真的跟阮明的死有關。

阮磊愈加沮喪地說道：“是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兒臣，兒臣卻無能為力。如今連父王都懷疑兒臣了，想來兒臣的好日子便到頭了。母妃花了那麼多心思讓兒臣與父王相認，如今認也認了，也算有個交代。只是兒臣想母妃想得慌。”

聽著阮磊的沮喪，牧原王的憐子之心又湧上了心頭。“不許你胡說。為父也知道暘兒越做越出格，你心裡有委屈也是難免的。或許情況並沒有那麼悲觀呢？咱們不是還有瀛王可用嗎？”

阮磊苦笑道：“瀛王？遠水解不了近火，即便咱們有十足的把握將瀛王攥在手裡，也難保阮暘吃他這一套，真正做到不胡作非為。兒臣累了，望不到頭啊，還不如就此作罷，了了這一世，下輩子再孝敬父王和母妃。父王回去吧。”

牧原王本來就壓抑，聽了阮磊這麼說，情緒一上來，忍不住哽咽著說道：“你就不能爭氣點，為父王，為牧原而活？區區一個阮暘就這麼把你打敗了，以後若是掌管了牧原，怎麼在這麼多艱難困苦裡周旋出一條活路？為父知道你的委屈，難道為父就不委屈嗎？可是即便委屈，也不能那麼容易放棄。你的母妃若是還活著，如何願意看到你的這副模樣？”

聽著牧原王這樣激勵人的話，阮磊有些動容，可是當他又提起自己的母妃，阮磊收起了自己的情感，依舊冷靜而睿智地面對牧原王。“父王真的懂兒臣心裡的苦？”阮磊的鱷魚眼淚簌簌地落下，反正牧原王吃這一套就好。

牧原王看著自己心愛的兒子哭得這般委屈，如何狠得下心？一直以來，淩肅都認為阮磊是宮外長大的孩子，心機和城府都沒有宮裡的孩子多，縱使脾性驕縱些，也不見得是個壞孩子。牧原王落下了淚：“只要明兒的事不是你做的，父王是不會讓暘兒傷害了你。所以你要給自己活下去的信心，宮裡明爭暗鬥向來如此，你會慢慢適應下來的。為父相信你。”

阮磊配合著氣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巴巴地望著牧原王。牧原王心一橫，將帶過來的姚貴妃的原信交給了阮磊，這倒是讓阮磊感到十分意外。“這個包袱交由你保管，實在沒辦法，你就用它來保護自己，為父不幹涉你發揮了，你只要將決定通知為父一聲即可。”

“父王這......”阮磊愣住了，遲遲沒有接過這樣重要的證據。

“拿著吧，為父想通了，只要你是向著為父，向著牧原的，宮裡的所有機密你以後都會接手。快拿著吧。如果自己都不會保護自己，以後怎麼保護牧原百姓。”

阮磊牧原王手裡接過原信，心裡沉甸甸的，久久不能言語。

牧原王臨走時，還將瀛王回寄蕙槐香方巾之事交待了阮磊，叮囑他好好籌謀著利用瀛王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