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欒驟然起身,對憐影說道:“小姐不必這般急,容我思量思量。”
憐影見穎欒並沒有即刻推辭,便笑得更加明豔動人了。“那便等贏兒的好訊息。”
穎欒臨走前還揖了揖,極盡禮節。憐影還不答應了:“以後贏兒再到我這兒來便不用拘著這些禮了,也不必稱我一聲‘小姐’,還是依著老規矩喚我一聲‘憐影’吧。”
穎欒冰冷冷得答應著:“那便隨了你的意吧。”
憐影見穎欒這般,也不得不收起了那份尷尬地笑,假裝整理發鬢掩飾自己說道:“贏兒與我有距離沒關系,我可以等贏兒想通透。”
穎欒走出顧府後,再次看清楚了府前的那塊匾額。似乎是宮中禮部著人雕制的花樣。穎欒心裡更加困惑了:憐影自己一個小女子是怎麼牽涉上朝廷中之事的?連宮裡的東西也敢名目張膽地掛在人前,這個憐影一定不簡單,穎欒暗暗猜測著,指不定這憐影身上的秘密比那醉香雅軒還更誘人。
還沒回到客棧前,穎欒便下定決心為憐影打入醉香雅軒的內部。但是穎欒沒有立刻將這個心思告知明叔,她還想著多磨練多一會憐影的耐心呢,看看憐影對自己的預謀是否只是為了醉香雅軒之事。
穎欒回來後,翠翠就忍不住問長問短的,穎欒也慢慢地將事情經過說與翠翠聽。
“那家小姐真是這樣說的?”翠翠縮了瞳孔,一副憂心的模樣對著穎欒。
穎欒點點頭,說不下去了。
“那姐姐答應她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打算為她跑這一趟了。憐影的身份也實在是詭異,若是能將她的秘密與醉香雅軒的秘密一併解出,對咱們瞭解前朝風雲有不少的助益。”穎欒將心中的盤算說與翠翠聽。
“那姐姐這險冒得不小,如果那小姐真是像姐姐說的那般精明。姐姐若是跟她沾上了關系,以後免不得上了她的當呢。”翠翠捨不得穎欒犯險,忍不住勸著穎欒道。
“不如虎xue,焉得虎子。過幾日你便去打聽清楚顧府的來頭。”
翠翠見穎欒心意已決,也知道再勸也沒用,只好答應著跑顧府一趟。“要是那位小姐依舊讓人盯著咱們,翠翠要怎麼甩開她們的眼線呢?”
“這倒不必擔心,我這一趟見了憐影小姐,她身邊的人對咱們的監視會鬆懈很多,你盡管去就是了。”其實穎欒進入客棧前,便探視過客棧周圍的來人,確定憐影的人走遠了才上樓。
明叔送穎欒回客棧後便急著回顧府複命。不得不說,明叔對小姐這樣的做法是十分擔心的,再次見到小姐後,他便迫不及待地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小姐何必將那姑娘帶回府?這樣一來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所嗎?”
憐影坐在窗前乘涼,輕輕煽動手中的玉扇,也不急著回應明叔的顧慮,她只問道:“明叔覺得,那位姑娘與我,誰的樣貌更勝一籌?”
明叔一時間被問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小姐這不是在為難我嗎?”
憐影放下手中的玉扇,正經地對明叔說道:“我可不是在與明叔玩笑,明叔只管直說便是了。”
明叔撓了撓頭說道:“小姐明媚嬌豔名動京城,多少公子官人追逐身後。那位姑娘與小姐不同,她清麗柔美,蕙質蘭心,天生的冷豔淡漠雖別有一番風味,卻不好讓人親近。明叔無能,實在是難以分辨誰更美一些。”
憐影點點頭說道:“若是我將這姑娘放在醉香雅軒裡招呼客人,明叔以為如何?”
“這…….這姑娘孤傲得很,小姐尚且不得親近,她能伺候好醉香雅軒裡的主兒嗎?”明叔十分意外憐影會有這樣的想法。
“無妨,若是不好招呼客人,便拿她來充門面,讓那些官人們可望而不可即。賞心悅目即可。”憐影笑道。“這位姑娘舉止端莊貴氣,不像是鄉野裡長大的姑娘。我若是將自己的府邸告知於她,她也不會散佈出去的。這一來她不像是那樣的人;二來,咱們既然告知了府邸與她,她便能更加信任咱們。見過世面的人,自然是不會輕易亂了分寸的,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聽著憐影的話,明叔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向憐影稟報道:“小姐猜得沒錯。我領著姑娘進門,姑娘便對府門前的裝潢留意三分,似乎對那塊皇上賞賜的匾額十分在意。進來前廳後,倒是對架上的珍品古董不屑一顧。剛開始我想著,興許是姑娘不識得這些高檔之物了,後來仔細想想姑娘一進一出的神態變化,便更加肯定小姐的猜想了。”
憐影得意地笑道:“便是這樣的人才入得我的眼。明叔你明日便找媽媽張羅醉香雅軒選花魁之事,記住要到市集上張榜,廣納天下美人。趁著這個機會,咱們將贏兒姑娘收入醉香雅軒去。”
明叔領下了吩咐,卻遲疑著問道:“這萬一花魁落入了他人之手,豈不是壞了小姐的大事?”
憐影打發著明叔道:“這個我自有分寸,你且去張羅吧,越快越好。”
明叔前腳從顧府出去,後腳便進了醉香雅軒。醉香雅軒裡的媽媽剛聽到訊息也是十分震驚的。畢竟醉香雅軒十分隱蔽,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夠瞻仰的,貿然搞個什麼選花魁,無疑將醉香雅軒推向百姓大眾。這可壞了瀛王的本意。媽媽不敢應承下來,便連夜差了人往瀛王府報信。瀛王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便由著憐影折騰去了。
憐影收到穎欒的應允是在兩天後,那時醉香雅軒選花魁的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京都街市的人便一下子多了起來,行人摩肩接踵,街道車水馬龍,一度盛況,嘆為觀止。
明叔按著吩咐將穎欒姐妹接到了顧府準備選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