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裁對著皇上說道:“臣知道還不止這些呢?臣還知道當年是先皇後贈予姚貴妃一個蕙槐香的香囊,姚貴妃以為是賀蘭容若的心意長年佩戴於身上。後來啊,先皇後為了自己的兒子,一碗榴芥汁送了姚貴妃一程。世人只知道姚貴妃是憤慨離世,卻不想先皇後早就為你們兄弟留下了今日的禍害!”
皇上怒罵道:“一派胡言!”
霍裁笑道:“老臣身上還有當年先皇手裡立下瀛王的聖旨呢。”
穎欒在一旁勸到:“皇上別聽信他,霍大人就是要挑撥離間,讓你們兄弟互相廝殺呢!”
霍裁笑道:“好精明的小女子,可惜你能看透老臣的心思又如何?當年確有此事,老臣並沒有妄言啊。臣確實恨皇上的殘暴與瀛王的冷漠,將淑嘉害成了這般模樣。可那又怎麼樣,真正能挑起事的,是先皇後與姚貴妃的恩怨!”
瀛王徹底怒了,他不再忍讓著皇上,而是提起劍往皇上走去。
皇上見狀,握緊了手中的劍,那劍開始在穎欒的脖子上滲出了血。“你別再過來!否則........”
“否則怎麼樣?”瀛王低沉的喉嚨歇斯底裡地喊道。
皇上自知自己是對不住瀛王母子的,頓時失了底氣說道:“否則你的孩子會死在朕的刀下。別以為朕會怕,大不了同歸於盡。只是瀛王別忘了,當年朕登基還留了你一條命呢!你可不能這般回報朕。”
瀛王沒有止下腳步的意思,他苦笑道:“是啊,你留下了我這條命,讓我受盡了屈辱,這個大‘恩’我怎麼敢忘?”
皇上愈發不能言語,只能抓緊手中的劍。
穎欒聽到瀛王的身世也頗為震驚,她深知自己不能再拖累瀛王了。她只希望瀛王來日騰達了能給賀蘭正名,其餘的什麼她已經不敢奢求了。
穎欒的臉頰留下了最後一滴淚後,她掙脫了皇上顫抖著的手,將自己的脖子往劍上抹去。
皇上見狀趕忙奪過穎欒手中的劍往地上擲去。
穎欒逃脫了皇上的挾持後,渾身是血。正當瀛王過來護著穎欒時,穎欒忽然從袖中掏出了隱藏已久的剪刀。大喊道:“都別過來!”
穎欒用受了劍傷的手擦了擦脖子上裡流下來惡血後,瘋狂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終於自由了,你們誰都不準過來。滾!”
穎欒揮舞著剪刀。瀛王與皇上都失去了魂,忘記了兩人的恩怨,只望著穎欒。聖旨皇上哀求道:“快,你放下剪刀,朕再也不這樣對你了,放下吧。”
穎欒看了一眼瀛王後說道:“你們兄弟之間的矛盾,我一個女人不明白,不願插手,也不願成為你們兄弟鬥爭的犧牲品。我只希望,瀛王別忘了為賀蘭正名。即便你不計年幼時賀蘭的恩情,也別忘了今日牧原百姓對你的支援。”
瀛王憂心地勸到:“你又何必為難自己呢?我已經有能耐護得你一世的安寧了,可別讓我畢生的心願落了空啊!”
霍裁眼見穎欒尋死,便繼續煽風點火道:“娘娘不必如此,等瀛王坐上了皇位,淑嘉作為嫡母,定會替你照顧好孩子的,你只管養著身子。大好的日子在後頭呢!”
瀛王對著霍裁大喊道:“閉嘴!”
穎欒舉起了手中的剪刀恬靜地笑道:“不必了,這兒的生活原本不合適我,我也不願成為誰的牽扯。今日我便算是赤裸裸來去無牽掛,你等不必再勸。這一生我過得好苦,唯有賀蘭族仇能讓我活下去,如今大仇即報,我已經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了。王爺放心,在黃泉路上,我會照顧好孩子,也只有這樣我才能憑自己的本事保護好我的孩子。早就知道會有今日了,我不會痛苦,不會有遺憾。”
瀛王與眾人的嗓子眼都提到了喉嚨上,可無奈眾人的阻攔沒有來得及救下穎欒。
那剪刀真真地刺入了穎欒的腹中。穎欒,連同孩子,絕望地躺在了血泊之中。
瀛王上前抱住了穎欒,穎欒嘴角含笑地看了瀛王一眼,便失去了意識。
皇上眼見自己心愛之人這般咽氣,大怒,他提起了刀向瀛王砍去。瀛王死死地抱著穎欒,沒有個回過神來,肩上受了皇上的一刀後,瀛王不得已放下血泊之中的穎欒,抬起刀與皇上搏鬥起來。
此時殿外的人收到命令,立刻闖進殿來搏鬥起來。
阮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等候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在自己眼前倒下,頓時懵了,也啜泣著,趁瀛王離開穎欒後,將她抱出了勤政殿。
慌亂之中,誰意識不到,只知道與敵人廝殺。最後,皇上與霍裁落網,瀛王頂著渾身的傷痛與無神的雙眼,走出勤政殿,接受千萬屬下的膜拜時,並沒有絲毫的成就感。在茫茫人海之中,瀛王彷彿瞧見了穎欒在人群中看著自己,笑容可掬的模樣,彷彿是治療他身上的傷痛的良藥。瀛王便這樣沉醉著,看著穎欒。可是看著看著,瀛王的眼前便出現了賀蘭的大草原下,穎欒一個人牽著馬往瀛王這邊走來。瀛王溫柔地看著穎欒,眼睛絲毫離不開她的身上。
此時勤政殿外的眾人,一擁而上,將昏死瀛王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