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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誤會

韓清瀾冷眼旁觀二人情形,又回憶方才看到的秦湛左手的動作,隱隱覺得秦湛是故意讓韓清茹落水的。而韓清茹和秦湛素日從未見過,更談不上有過節,唯一能惹到秦湛的,也就是之前秦湛給糖,韓清茹沒要。

她不由有些後怕,自己方才也拒絕了秦湛,還好她機智地看出了秦湛的不悅,然後腆著臉討好他,雖然秦湛拿了她一整包糖,但起碼沒讓她泡在水裡啊。

秦湛餘光感受到韓清瀾的注視,轉頭看她,便見她露出一個熱情洋溢的笑臉。

嘖,假的喲。

他不由皺眉,他做了讓她高興的事,怎麼她好像更怕他了?

很快就有會水的婆子趕過來,秦湛和陳若非避開,婆子們將韓清茹拉上岸,搭上毛毯,將她送回來扶雲居。

韓老夫人和二媳婦周氏親自過去探望,大夫道並無大礙,婆媳兩個才離開,留韓清瀾和韓清音兩個,陪到韓清茹睡著才走。

是日下午,韓懷遠聽韓清茹落水,急急忙忙從衙門請了假回來。見了韓清茹的虛弱,聽了丫頭綠雲的一番哭訴,當即怒氣沖沖地進了仙木堂。一進院門,立時拿出做父親的威嚴,朝院子裡玩耍的韓文宣大喝:“你個不懂孝悌友愛的孽障,過來,為父今日要好好教教你!”

韓懷遠素日是個溫和的性子,這一怒,院子裡的下人都噤若寒蟬,韓文宣被這一嚇,登時嘴巴一咧,大聲哭了起來:“嗚哇……”

韓懷遠心頭更怒,上前就要用戒尺打韓文宣手心。

“哼!”正房門口傳來一聲冷哼,韓老夫人拄著柺杖慢悠悠地下了臺階,沉著臉道:“你當老子的管兒子,天經地義。”

“就是,母親,阿宣實在太不像話了,我今日非要——”韓懷遠以為韓老夫人支援他,話了一半被韓老夫人斜睨一眼,不禁止住了聲。

“我這為孃的,要管教我的兒子,那也是天經地義。”韓老夫人著舉起手中柺杖,喝道:“你這逆子,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韓懷遠本就是個孝順兒子,聽到韓老夫人話的如此重,早就著了慌,再加上被韓老夫人大長公主的威嚴氣勢所懾,登時跪倒了地上,抱著韓老夫人的大腿:“娘,您別生氣,兒子不打阿宣了,您好歹先聽兒子一啊!”

韓老夫人這才緩和了臉色,拉著孫子的手進了正房,到底兒子是一家之主,要在下人面前留些面子與他。

下人們關上正房的門,自動退了出去,韓懷遠這才痛心疾首地道:“阿宣今日往糖袋子裡裝蟲子,拿去給清茹,可憐清茹一個文弱膽的女孩兒,當時就被嚇得掉進了湖裡!”

“阿宣雖然才三歲,但性子也太過頑劣了一些,此時不矯正,長大了還不知會犯什麼事呢!”

“怎麼話的?”韓老夫人作勢又要打韓懷遠,冷哼道:“你時候更頑劣,現在不也好好的?”

韓懷遠一時訕訕的,片刻才道:“那兒子也不曾害的人家差點丟了性命。”

“你怎麼當爹的!”韓老夫人越聽越氣,索性一柺杖打在兒子屁股上,道:“你隨便找個仙木堂的下人問問,你兒子是不是素來就怕蟲子?你不關心也就罷了,還要誣他捉蟲子去嚇那張家姑娘?”

韓懷遠語塞漲紅了臉,他倒是不知道這一節。

“再,我可問過了,那袋糖是那位姓周的年輕人給阿宣,讓阿宣遞給大家吃的。難道人家從京城來的堂堂舉人,往日無怨近日無讎,會捉蟲子去嚇張姑娘嗎?”韓老夫人氣急了,少有地痛罵兒子,“你還不到四十歲,怎麼竟眼瞎心盲了?”

屋頂上的王七耳朵貼著瓦片,心中對主子的佩服更深了,主子在園子裡的舉動雖然是臨時起意,但是連韓文宣怕蟲這種細節都算進去了啊。

韓懷遠受了韓老夫人一通罵,深覺人句句在理,最後在仙木堂給老母親磕頭認錯,半天才起來。後來他一個人分析半晌,覺得夏天蟲子多,或許是韓清茹開啟時剛好有蟲子掉進去,或者韓清茹眼花自己嚇自己也未可知。

……

扶雲居內,韓清茹聽韓文宣一點沒受懲罰,氣得連摔了幾個杯子,這麼一場罪竟是白受了!

她心中憤恨難消,要去摔多寶閣上的花瓶,被綠雲攔住,哀求她:“姐,這個花瓶可值一百兩銀子!咱們如今比不得從前了!”

是比不得從前了,曹媽媽兩口子一倒,就再偷不到陳氏店鋪的利潤,也揩不了韓懷遠書房的油水,韓清茹心中苦澀無比,看一眼屋中擺件,只能伏在床上痛哭,“娘……”

五月初三,因近日府中多有不順,韓老夫人令幾個孩子上青羅山燒香祈福,是日一大早,韓清瀾、韓清音、韓清茹姐妹幾個坐馬車,陳若非和秦湛騎馬,一同出了門。

同時,布政使曹家側門也出來一輛馬車並一騎馬的公子。

而青羅山上的青羅觀裡,一個雙眉斜飛,目光淩厲的青年,正擦拭手中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