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則以,一看嚇一跳。
鐘明達接手這些店鋪之後,經營額竟然比往年足足翻了一番,鐘明達還建議韓清瀾先出資入股東南沿海的商船,販賣外邦貨物。對照韓清瀾前世的記憶,鐘明達這建議可謂非常前瞻性了。
不僅如此,鐘明達還找人幫韓清瀾把所有田莊的賬目也都理了一遍,讓韓清瀾看起來方便易懂。
韓清茹看完賬本發了半晌的呆,鐘茉莉不知其意,輕聲問道:“姐,您怎麼了?可是賬目做得不對?”
“不。”韓清瀾回過神,由衷地贊許,“你哥哥真是個經商的天才。”
“謝謝姐誇獎。”鐘茉莉並不替哥哥謙虛,笑著應了。
韓清瀾看著鐘茉莉,見她一手提毛筆,一手將算盤打得噼啪響,比外頭許多掌櫃還老道,便笑道:“茉莉,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你哥哥最疼你,幫你找個合意的婆家,想來是他最稱心的事。”
鐘茉莉的兩隻手都頓住,抬頭看著韓清瀾那張和自己相似、卻更清麗脫俗的臉,嘴巴動了一瞬,終究什麼也沒,重新低下了頭。
……
這期間秦湛一直很忙,沒得著機會和韓清瀾見面,而韓清瀾因為對韓家眾人的考慮,一直對秦湛的心意猶豫不決,也就沒有主動聯系。
十月份的時候,宮裡發生了一件事——協理後宮事務多年的許貴妃,在為伏太後的忌日籌辦典禮時,竟然犯了一個不大不的錯,令思念亡母的盛元帝當場生怒,以不敬之名奪了許貴妃協理後宮的權利。
而這部分權利卻沒有還給張皇後,而是轉手交給了入宮不久的宋貴嬪。
一時之間,朝堂後宮暗流洶湧,眾人猜測紛紜。
“娘娘萬福金安!”宋雲喬的母親王氏,給宋雲喬端端正正行了一個禮。
宋雲喬哪裡敢受,連忙過來親自攙扶王氏,“娘折煞女兒了。”
王氏避開女兒的手,淡淡道:“你如今成娘娘了,再和以前不同,臣婦給你行禮問安都是應當的。”
“娘,我永遠是宋家的女兒!”宋雲喬的手一空,心裡一揪,眼眶立時就紅了,“入了這這深宮高牆,女兒好不容易見著您一回,您……”
“唉!你祖父和父親都快被你氣死了!”王氏見女兒要哭,也跟著抹淚,長嘆一聲放軟了聲音,道:“你既還當自己是宋家的女兒,又何必要去和許貴妃作對?”
宋家一直力求在奪嫡中保持中立,宋氏父子都是純臣之人,即便非要劃個派別,那也是靠秦湛更近,宋雲喬倒好,入宮才多久,就敢對許貴妃下手!
這事兒雖然別人不一定看得出來,宋閣老這樣既沉浮官場數十年,又很瞭解自家孫女的人,卻明白這是宋雲喬的手筆。
這樣的做法,無異於是要將宋家推到對立秦湛的位置,使宋家陷入奪嫡的險惡中。
“女兒,女兒錯了。”宋雲喬聲了一句,心中卻十分複雜。
許貴妃拿陸沅算計秦湛,若是當日差池一點,陸沅就成了明光正道的睿郡王妃。宋雲喬雖然對家中長輩心懷歉意,可捫心自問,再來一回,她就不會做了嗎?
王氏見女兒面色怔然,以為是自己話的重把她嚇到了,連忙又道:“還好睿郡王是個大度的,對咱們家的態度同往日一般,前幾日還著人特意給你祖父送了幾簍肥蟹。”
螃蟹算不上金貴,但日常送幾簍,卻是很親近的意思。
宋雲喬眼神忽地一亮,秦湛這絲毫沒有計較的姿態,是不是,是不是也有那麼一絲是為著她?
京中的熱鬧事一茬換過一茬,近日被熱議的,是韓家二姐要出閣了。
韓家大姐尚未定親,二姐的婚期卻近在眼前,難免引發眾人猜測,有人是韓大老爺偏心,只想著二姐,不顧大姐;有人猜是其中有些見不得人的事,韓杜兩家不得不一床大被遮掩過去。
後來又有人言之鑿鑿,原來韓二姐不是韓大老爺親生,是其救命恩人的女兒,而那位恩人在世時,曾經給女兒算過八字,定下了女兒要在今年成婚,韓大老爺不過是遵從恩人的遺願罷了。
韓二姐的生父不過是個白衣平民,韓家為其所選的夫婿卻是伯爵府嫡長孫,眾人皆道,韓家盡心撫養恩人女兒,又將其風光嫁人,如此知恩圖報,當真是一則佳話。
十一月二十五,韓清茹的婚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