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瀾轉頭看向秦湛,秦湛點點頭,拉著韓清瀾按原路出了院子。
兩人並肩走在園中路上,雖然園子裡都是秦湛姑侄倆的人手,但為防隔牆有耳,秦湛話的聲音很低,落在韓清瀾的耳朵裡就像是夢囈一般,“瀾瀾你那麼聰明,一定早就猜到了,我不是許貴妃的兒子。”
天上的星空亙古不變地閃亮,地上的世事卻總是無常。
韓清瀾沒有猶豫,點了點頭,實則也算不上她聰明,不過是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而已,“你的生母……是林妃吧?”
秦湛看得出來韓清瀾有點心翼翼,想來是怕他受傷,他用手輕輕摩挲她的頭頂,眼中帶笑:“嗯。”
“當年父皇還沒有登基,父皇和皇後的兒子,也就是我大哥夭折,皇後悲痛之下不理俗事,那時候許貴妃便接管了父皇後院裡的庶務。後來父皇在外徵戰,我母妃和許貴妃同日生産,許貴妃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氣兒,便聽從其孃家嫂子平西侯夫人的教唆,把自己的孩子和我母妃的調換了。”
怪不得韓清瀾剛重生時,在蜀中見到的秦湛瘦的有些異常,而據其他人,秦湛也是那一年性格突然變得陰鬱不少,想來正是那時發現自己身世的秘密。她心疼秦湛,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用自己的手握住他的。
“你們家從蜀中到京城時曾經在江越城住過一晚客棧,那晚上的大火其實並非意外,而是許崇山為了抓知曉當年內情的徐嬤嬤,故意放的。”秦湛對許家的下作手段很看不上,話的語氣變冷:“而秦讓,是我故意放出去的訊息,讓他和徐嬤嬤接的頭,他為了讓我和平西侯府反目成仇,一直想揭露此事。”
“對不住瀾瀾,那晚上嚇到你了。”到這裡,秦湛有些內疚。
韓清瀾搖頭,即便秦湛智計百出,一個人走這樣的一條路,總歸是有些艱難的吧。
“我方才帶你見的人,是曾經在我母妃宮裡當過差的一個侍女,當年她並不是近身伺候的,所以許貴妃並不知道她也知曉這個秘密,而且那之後這個侍女就假裝病重調離了母妃身邊,後來遇上父皇登基,放了一批宮女出去,她便跟著出去,回了家鄉月城。”
那侍女回月城之後因為心中守著個大秘密,終日覺得難安,一直沒有嫁人生子,日子過得有些艱辛,前不久被秦湛找到,先還不肯作證,不久之後許家人來滅口,那侍女才倉皇逃離。
當時因許家人追的緊,秦湛便透過投靠他的夏家,將這侍女藏在花月樓下鄉採買姑娘的人手裡帶進花月樓,然後又假借替素禾贖身之名,抬進了夏家的別院。
那一日許崇山攔下轎子,出來應聲的人是素禾,實則這侍女也在轎子裡頭。
“怎麼,還醋嗎?”秦湛將韓清瀾送回她住的院子,在她的房門前停住,問道。
韓清瀾原還十分心疼秦湛,想著他心中不知多少傷痛,這會兒見秦湛竟然還有興致鬧她,且又破她的心事,不由有些著惱,立時就要扭身回房,然後將秦湛關在外頭。
秦湛早知會如此,完話之後,已經雙手撐在牆上,將韓清瀾圈在身前,以防她溜走。
韓清瀾果然羞惱了,她已經褪去蜀中初見時的孩子氣,長成一個嬌美清麗的少女,清嗔薄怒時在眉目間流轉的風情,總是讓人悸動。
此一別,下一回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相見,還未分別,秦湛心頭就泛起相思病,他低頭,深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