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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虛驚

秦湛這般明晃晃地討好樣子,讓盛元帝恍然覺得兒子還是七八歲。

“你長大了。”盛元帝終於擱下手中的筆,語聲悠悠,“為父老了。”

秦湛站的近了,看到盛元帝的兩鬢這幾日多了一撮白發,他心中一酸,面上卻笑道:“爹還沒帶孫子呢,還不能老。”

“想得美,誰的兒子誰帶。”盛元帝搖頭失笑,往秦湛屁股踢了一腳。

父子兩個說了些閑篇,盛元帝臉上的笑意不減,但語氣嚴肅起來,“三兒啊,爹是老了,該立儲君了。”說罷,他截斷秦湛的話,“爹相信你能做好,但是答應爹一件事情。”

“父皇吩咐的,兒子都照做。”秦湛從椅子上起身,跪拜在地毯上。

“你二哥在你去江南時起了殺心,這事兒我有責任,是我沒有早立儲君,才讓他生出了妄念。”盛元帝示意秦湛起來,他轉身看向遠方,沉沉地嘆氣,“那案子不必再查,我會尋機將他貶為庶人。他志大才疏,必然翻不起什麼風浪,看在爹的份上,等你將來登得大寶,再施恩給他個閑職過一生吧。”

父子兩個深談許久,說完正事以後秦湛就開始心不在焉,盛元帝心知兒子是想去韓家,無奈地搖搖頭,索性開了自個兒的私庫,讓秦湛光明正大帶著賞賜去。

秦湛前腳踏出乾元殿,後腳就有個小太監匆匆跑來,在梁三喜耳旁小聲稟報了幾句,梁三喜神情一肅,卻沒有立即開口。

盛元帝看出老僕的猶豫,隨口道:“說罷,什麼事?”

梁三喜這才低聲道:“西寧宮的娘娘沒了。”

西寧宮裡只有一位娘娘,那就是宋雲喬,宋雲喬自從入了西寧宮就染了風寒,前兩日病得重了,有人報過來,梁三喜當時想稟報給盛元帝,但方提了名字,盛元帝就沒讓說,想不到這麼快人就沒了。

盛元帝微微一愣,眼中未有絲毫動容。

……

皇宮裡的那些變故並沒有延申到民間,甚至在盛元帝的有意剋制之下,連朝堂都幾無影響,京城在初雪之後又迎來幾場大雪,人們就這樣在冰天雪地中迎來了年節。

大約是為著這一年朝堂上的動蕩,宮中的節宴比往年隆重許多,在這樣喜氣和樂的氣氛中,二皇子秦讓收到的賞賜十分簡薄,而三皇子秦湛的賞賜卻比以往更加豐厚,立即成了勳貴門最熱議的話題。

正月十五之後朝廷“開印”“開璽”,民間年節的喜慶還未完全淡去,朝廷就開始了新一輪的震動——平日和二皇子秦讓走得近的官員接連被調任和貶職,其傳言中的岳家江寧侯更是因小事而被解除兵權,賦閑在家。

“殿下!”門外的小太監帶著點惶恐,喊了一聲秦讓。

秦讓原是閉眼假寐,聽到這一聲喊,立時驚醒過來,太陽xue突突直跳,他推門出去,抓住小太監,“怎麼了,是不是父皇派人來下旨,要奪我的爵位了?”

小太監被秦讓抓住衣裳,勒得喘不過氣,一時回答不上,秦讓眼中愈加癲狂,幾乎是歇斯底裡,“你說啊!你說啊!”

還是秦讓貼身伺候的太監過來,出言安撫秦讓:“殿下稍安,是小海不會說話,原是廊下的兩只鳥兒有點蔫蔫的,奴才遣小海來問問殿下,是否要挪到暖和的西廂去。”

秦讓這才鬆了手,整個人跟洩氣了似的,怔然立在那裡。

恰此時,廊下的兩只鳥兒嘰嘰喳喳叫起來,秦讓一陣煩躁,隨手抄起一方鎮紙砸過去,“吵死了!”

“這鳥砸不得啊!”貼身伺候的大太監被唬得嚇了一跳,連忙示意那叫小海的太監去檢視鳥籠裡的鳥兒,見那兩只白麵黑背的鳥兒依舊活蹦亂跳,才鬆了一口氣,“殿下息怒,這可是皇上賜下來的!”

秦讓心煩地將書桌上的東西拂了一地,這兩只鳥兒是鶺鴒鳥,是盛元帝年節賞賜時一併賞下來的,《詩經》裡說“脊令在原,兄弟急難”,父皇這是在提醒他,勿要忘了兄弟之愛。

再聯系年後盛元帝連番削弱自己勢力的做法,秦讓可以肯定,派人到江南刺殺秦湛的事,被抓住了。

“都怪她!”秦讓的拳頭憤憤地砸到桌上,要不是徐月寧慫恿,他怎麼會去犯盛元帝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