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華說，“好。”

他怎麼會呢，就算自己強烈的希望她能一直的待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也會生硬的按捺住，長出來的翅膀可不是讓他給折斷的。

最重要的是，他讓她跟著，也是為了鍛煉她，沒想到就這麼恰巧的掉進了第九區。

門外打鬥的聲音越來越響亮，音華這才慢吞吞的往外走，他沒有動手，信步跟在席烑的身後，在她生命受到危險的時候伸出援手。

戰鬥真的是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從開始傷痕遍身，到後面只有一點小傷，有時候還完勝退出，席烑正在一點一點的進步，頻繁的實戰，讓她比在學校的累積的知識還要豐富。

在其中，音華也看出來她的底線是什麼，雖然讓她吃了不少的虧，但他也沒說什麼，打暈人這件事可以讓她在短暫的時間內獲得逃命的最佳時機，她的底線可能在這裡有些好笑，卻也是致命的。

不敢殺人這是一個致命傷，席烑在這裡已經完全瞭解了，她也承認，如果不是音華在她身邊，她可能早就被自己作死了。她也知道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周圍都是血和人的屍體，覺悟已經有了，就等那心裡的建設搭建完善，在終將遇到的時候，她可能會毫不眨眼的下手。

瘸子經歷了這些天，終於等到了成功，這一刻，他有些恍惚，就這樣成功了？好不真實。躺在阿平身上，平時愛幹淨還會收拾一下自己的他，現在身上濺滿了血都毫不在意。

“瘸子，我們可以出去了。”阿平躺在垃圾堆裡咧著嘴。

瘸子側頭看向音華，那個男人，身上的衣服還是半點血跡和汙漬都沒沾，沒怎麼看見他出手，但只要一出手，對方絕對只剩下一具屍體，他動手只在他的妻子生命受到危險，和應付不了敵人的強大攻擊時才會動動手，其餘時候都是寸步不離的呆在他妻子的身邊。

音華見席烑上氣不接下氣，眉目中閃過一絲擔憂，“如何。”

氣息平複後，席烑才擺擺手說：“沒事。”

她只是有些覺得自己開始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內心其實還有些恐懼，對於未來，對於自己開始漠視生命，她沒有說，但是表情卻已表達出來了自己的想法。

瘸子之前就發現她不對勁，也許是從外面來的，對於生命，抱有最大的善意，他最初的時候也是一樣，但是這裡，他微微眯起眼睛，目中藏著薄涼，那個男人不在她身邊，遲早是會死亡的，如果一直這樣下不去手。在這裡死人的唯一價值就是被當作食物。

不過那又如何，他們也很快就要離開這裡的，說什麼都沒有多大的用處。

休息夠了後，瘸子站起身，抖了抖身上完全被侵染的衣服，“時間快要到了，將身上的牌子再給他們拿過去。”

幾個人走過屍堆，席烑走在中間，眉目平靜，當看到一個小孩子面露貪婪的吃著死去的屍體的時候，她內心一陣悲涼，如果她掉在了這裡，也許早就被人吃掉，又或許，變得和他們一樣，饑餓讓人變成了兇殘的鬼。

小孩看見他們一行人，整個人如同兇狠的野狼，面露獠牙，張揚著自己還未鋒利的爪子，妄想驅趕他們，護住自己周邊的“食物”。而瘸子和阿平，自然的從小孩眼前走過，沒有回頭，沒有變臉，甚至走過席烑身邊的時候，風帶過了一句好，“這就是真是的生存。”

這裡的人也許有的是為了生存而殺人自保，但更多的人卻是為了自己的“慾望”而殺人，就這一點上，瘸子滿臉嘲笑，“殺了就殺了，還能為了什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可是......”

席烑還沒說完，瘸子就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但是在這裡殺人，理由不同又能改變什麼，到最後還不是殺了人。”

他的話有些牽強，但席烑卻找不到什麼話語來反駁，她要拿自己的觀念教育他們嗎，人人和平，世界和平，恐怕剛一說出來就會被人嘲笑死，連生存都讓人絕望的地方，怎麼會知道和平，怎麼會嚮往和平，就連她自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差點被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