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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春蒐(二)

有你奶奶個腿兒的肌膚之親。

趙衍良張口閉口就在說肌膚之親,婉書真的是又氣又羞,臉上熱辣辣地似乎就要燒起來,恨恨地斜睨向小侯爺趙衍良挺拔的背影,不輕不重道:“我的娘已經為我定了婚事,還請小侯爺不要自以為是了。小侯爺若真的是想負責,那就麻煩你對這件事守口如瓶,別讓他人,尤其是我的夫家知道今晚的事,這才是對我真正的負責。”

趙衍良嘴角皆是溫柔的笑意,他微微低下頭,瞧著湖邊茂盛的蘆葦叢,淡淡道:“婉書妹妹莫想誆我,只怕如今普天之下,沒有誰比我更加關注你們洛家的女兒的婚事,若是哪日你真的有了婚事,我……一定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婉書不曾想,小侯爺竟如此心細,就連自己的婚事都在細心關注著。

婉書一時沒敢說話,只悶悶地抱著膝蓋轉過頭去,不願意看趙衍良的身影,想借著這樣的逃避來消散自己此時的緊張和心慌,她害怕小侯爺這麼執拗,如果小侯爺執意要娶自己,如果小侯爺真的說服他的父母,讓侯爵娘子上門求娶,母親見他如此赤誠地想要娶自己,說不定就會答應了這門婚事。

那……顧相怎麼辦?

婉書想到了顧靖蕭,可下一刻她又覺得自己實在自視甚高,自那晚顧靖蕭像是從天而降地出現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的世界,或許他早就忘了,或許他當初就是送錯人了,闖錯了馬車,又或許那隻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就像那出南柯一夢。

沒有聽見婉書再度出去,趙衍良以為是婉書生了自己的氣不願再理睬自己,立馬回身露出討好的笑容很有分寸地靠近婉書,溫柔道:“妹妹別生氣。天色不早了,我還是先送妹妹回去官眷住的地方罷?以免妹妹的母親擔心。”

婉書神情淡淡的,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跟在趙衍良準備上岸,趙衍良十分體貼地遞過來自己的手臂給婉書扶。

婉書有些漠然靜靜地望了一眼,淡淡地說了句‘不用了’,便攬著衣裙毫無淑女形象地跳到岸上,雖然不甚雅觀,但最起碼是靠著自己的力量,在岸上站住了腳跟。

對於婉書這樣要強的行為趙衍良已經見怪不怪,一開始他也不喜婉書的執拗與倔強,覺得女孩子還是和順婉約一些才可愛,可是漸漸的,趙衍良發現自己又慢慢的喜歡上婉書和這份執拗與堅強,甚至變得欣賞她的這份執拗與倔強。天下女子那麼多,可是婉書只獨這一個,所以無論她是什麼樣的,趙衍良都一樣的喜歡,一樣的在乎。

松林行宮在盛京偏南的京郊,行宮的後面就是供皇家圍獵的松林,為了皇家每年的春蒐圍獵,這松林之中養了許多的飛禽走獸。四月芳菲盡,但是松林因為地處偏僻,御園裡正是百花盛開之時,無論是走到哪裡都能夠感受到瀰漫著的百花的靡靡香氣,銀月下的亭臺樓閣更顯巍峨壯瀾,十分莊肅。

趙衍良徐徐走在御園的小道上,頎長身影被月光映襯在地上,蕭肅俊秀如挺拔青竹,婉書為了和他保持距離,只在他的身後低著頭跟著,始終保持著一丈的距離,沒有半分的逾越,這樣的客套這樣的疏離讓趙衍良心裡十分鬱悶。

趙衍良想盡辦法找了個話題,走在前面問道:“適才你躲什麼,所說如今賢妃娘娘並非是昔日的少女,但是到底你們也有過同席之義,何苦躲到船裡。”

婉書低著頭,聲音亦有些沉重,開口道:“她離得遠,我沒有聽出來,況且又有什麼好見面的,螢姐兒未必覺得入宮為妃是件快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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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衍良立馬提醒道:“婉書妹妹慎言,這話只能在心裡想,下次可萬萬不能再說出來了。”

婉書自然知道其中利害,頷首沉沉道:“你放心,我自己曉得,只是想感嘆一下咱們女兒家的命苦,婚姻這樣重要的事竟也無法自己做主,賢妃娘娘那般的美貌和品性,若是能嫁與她心意相通的夫君,此生定然是要比做妃子來得開心。”

趙衍良聽完沉默著沒有說話,半晌才開口道:“自入宮前,女兒家的小心思便如同前世的記憶,合該忘記得乾乾淨淨。賢妃娘娘想要的一心人是天底下最難攀爬的高峰,與其嫁給碌碌之輩,不如進宮為家門爭得一份榮耀。”

婉書訝異道:“難道你知道賢妃娘娘的心儀之人?”

他不由地停下步伐,婉書也立馬跟著停下步伐,不明所以地望向小侯爺,用眼神在詢問他。

趙衍良靜靜低頭凝視著婉書,並沒有回答婉書的問題,而是溫聲道:“婉書妹妹不用害怕,只管走到我身邊”

“什麼?”婉書微微怔愣。

趙衍良眼裡像是蘊藏著璀璨的星芒,明亮的視線落在婉書的身上,用盡此生所有的深情,衝著婉書伸出手,溫言道:“走到我身邊來,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會護著你,會陪你走過這世間所有的劫難,婉書,你是我第一個動心的女孩,也會是我此生唯一心動的女孩。”

“小侯爺……”

婉書低低地喚出聲,目光怔怔地望著趙衍良,望著趙衍良衝自己伸出來的手。這樣的溫柔悱惻,這樣的真心至誠,哪怕婉書很清楚自己對小侯爺無情動心愛之意,可是這樣的情話往她身上招呼,哪裡是一個才十五歲的少女可以承受得住,婉書臉頰紅得像是天邊最豔麗的晚霞,手足無措地站在趙衍良的面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正當她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之時,一道夾雜著冷漠、嘲弄而又耳熟的聲音傳來——

“小侯爺一邊欣賞著疏影橫斜、暗香浮動的美景,一邊又要抽身與美人談情說愛,當真是好興致,也讓顧某今日見識了何為風流公子。”

趙衍良和婉書同時測過首去瞧,才發現不知何時,顧相突然出現在院子裡,依舊是那身深紫色繡仙鶴的官服,只不過此時他的發冠似乎是因為飲了酒有些偏移,臉頰有些不屬於他應該出現的酡紅,反而顯得一向老成嚴肅的顧相更添了幾分放蕩不羈的肆意。

趙衍良訥訥道:“……顧相。”

顧靖蕭的眸光幽冷而陰深,隱約的,能夠瞧見幾絲嗜血的殺意,眸子正一動不動地牢牢鎖住趙衍良和婉書,卻又在看向婉書之時很奇怪地多了幾分溫柔、深情和說不出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