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書伸手推了一下顧靖蕭,雪白的藕臂露了出來,顧靖蕭的眼神驀地一暗,然後依著婉書的力道往外面坐了一點。能夠再次正常呼吸的婉書在心裡暗歎一聲,剛才她是真的害怕顧靖蕭忽然發興拉她胡鬧,那豈不是讓在扶風院伺候的下人笑話嗎?
婉書故作不在意地繼續看卷宗,顧靖蕭的目光則被不遠處白若霜雪的素錦上所繡的連理而生的桃花所吸引,燦若雲霞,灼眼輝煌。顧靖蕭眉宇微微一挑,忽然想到一件事,倏地轉過身看向婉書,生如瀝珠:“書書,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忘了給我?”
婉書並沒有看向他,自顧自地搖了搖頭,髮髻上的金崐點珠桃花簪玲瓏精緻,長長珠玉瓔珞更為婉書的側臉添上幾分嬌柔麗色,不甚在意道:“沒有吧,我也沒有要給你東西啊。”說完,還轉過身看了顧靖蕭一眼。
下一秒。
顧靖蕭忽然將婉書打橫抱起迅速走到床鋪邊將她溫柔地放在床上,隨後半蹲在婉書的旁邊,眸光灼灼地看著婉書,認真道:“你好好想想,你還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沒有給我。”
婉書微微疑惑,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有什麼東西沒有給顧靖蕭,但是看著顧靖蕭期盼的模樣也不像是在說假話,於是她用力想了想,想了半天仍然沒有想起來。
顧靖蕭眸中彷彿閃過一絲失落,他不言不語地凝視著婉書,忽而低聲嘆息,起身坐在床邊,讓婉書依偎在他的懷中,輕聲低語道:“我聽說古來洞房花燭夜新娘子都要給新郎送自己親手繡的香囊,預示夫妻生活和睦美滿。可是,書書,我的香囊你是不是忘記給我了……”
婉書這才想起來,自己繡的好幾回的香囊至今還沒有送出去,這事反而還是顧靖蕭先想起來。
成婚這幾日,婉書不是累得只想睡覺,就是在應付婚後的種種事情,香囊這件事早已被她拋之腦後完全沒有想起來,而自己的那些女史肯定認為自己已經將香囊送出去,根本不會提醒,所以一來二去,這件事就真的被淡忘了,若不是顧靖蕭提起,只怕那香囊要在箱籠裡待上許久許久。
婉書連忙起身走到箱籠旁,細心尋找一番果然就在箱籠裡找到了自己繡的香囊,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顧靖蕭,顧靖蕭也正滿懷期待地看著她,像是在鼓勵她將香囊拿來給自己。這個香囊自己繡過不止三次,可是每一遍自己都不滿意,即時如今這個香囊在外人來看已經算是如真化境的繡工,但是這是給顧靖蕭的,婉書總是想做得很好。
算了算了,醜媳婦始終要見公婆的,醜香囊始終要見夫君的。
婉書閉了閉眼像是下了決心一般拿著香囊走了過去,故作大氣地遞到顧靖蕭的面前,橫著臉語氣頗兇道:“吶,這就是我繡的香囊,雖然遲是遲了點,但是好在還能送出去,相爺你見多識廣可不要嫌棄我的繡工。”
歲月像是忽然溫柔了下來,顧靖蕭沒有注意婉書的話,只是有些發證地望著婉書給自己繡的香囊,鴛鴦相依錦瑟和鳴,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故事,他低頭將錦囊系在自己的紳帶上,目色溫柔至極,還十分幼稚地低聲道:“這是我妻子送給我的香囊……”
婉書見他將繡著鴛鴦相依的香囊佩戴在紳上,連忙低聲勸道:“官人,這鴛鴦和鳴的圖案哪裡適合男子帶在身上,要不我再給你繡一個旁的圖案的香囊,麒麟、仙鶴,也符合你的身份。”
顧靖蕭擺弄著腰間的香囊,聽到婉書這麼說,長眸微眯,俊美的臉龐上忽然微蘊笑意,向婉書溫和道:“我覺得這個鴛鴦和鳴的圖案十分符合我的身份,你官人的身份,不是嗎?”
婉書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裡流露出混合著失笑、羞怯與感動的眸光,眼底的光像是染上五顏六色,絢爛到了極致。她看著顧靖蕭,看著顧靖蕭用那般珍視的目光凝視著香囊,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感動,在送香囊之前,婉書幻想過無數次顧靖蕭收到香囊時的表情,或冷冷淡淡不發一語,或覺得太過女兒家,隨意放置,又或者十分喜歡,命下人珍藏起來。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會讓顧靖蕭真正佩戴在紳帶上。
她不敢想,顧靖蕭好歹也是一朝丞相,怎麼會將如此女兒家的東西貼身帶著呢?
可是顧靖蕭願意。
自己一向自詡足以冷靜、理智不會對未來的丈夫有期許,可是顧靖蕭的出現打破了婉書的冷靜和理智,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男子,面對朝政的時候不苟言笑、悍如鋼鐵,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卻是這樣的溫柔,永遠站在自己的身後保護自己,能嫁給這樣的男子,全天下都仰慕的男子,婉書覺得自己無比幸運。
婉書抬起頭移開目光,不做言語地瞧了瞧屋外的天色,顧靖蕭也從床鋪上站了起來,看向婉書問道:“今日覺得如何?三嬸和四嬸你可還應付得了?”
婉書暗忖片刻,正色道:“咱們這府裡與咱們不同心的人可太多了,今日上午的事片刻後就能送到顧府,長期以往,咱們這相府豈不是成了漏風的桶子,任由他人隨意進來攪一棍子。”
顧靖蕭見婉書這般,眸光忍不住一亮,訝異道:“書書這話,像是已經有了應對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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