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直接給他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起，她開門見山便問，“程醫生，你真來萍川了？”語氣裡是不加掩飾的震驚和半信半疑。

“真的，你快過來吧，我在汽車站西門口這邊。”程紀原說，又補充，“我第一次來萍川，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認識路，導航也壞了，開車不方便。”

“手機有地圖導航，你要去哪兒就用手機導吧，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就不去了。”

“什麼，你說什麼？”程紀原在那邊問，一本正經，“這地方是不是訊號不太好啊？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楊思黑線，“程醫生，你真無聊，我又不傻。”

“楊思，這個地方我真的第一次來。”程紀原的語氣突然認真起來，“如果物件不是我，你是不是不會這麼狠心扔下不管？”

“……”

萍川這個城市不大，但路確實不好走，也不好認。楊思突然一陣煩躁，胡亂揉了揉頭發，她妥協，“你等會兒，我現在過去找你。”

怕程紀原自己一個人等太久，楊思放棄了最便捷實惠的公共交通工具，叫了車過去。

過年，汽車站附近有些冷清，程紀原的車停在空曠的西門前的街道旁，格外顯眼。楊思下了計程車便直接朝他過去。

遠遠地，她好像看到程紀原在見到她後臉上似有若無掛了一絲笑意。

楊思被他盯得有點臉紅。笑屁啊，給人添麻煩了還笑得出來？

楊思走近，程紀原便給她從裡推開了副駕駛座的門。客氣反倒會使得氣氛尷尬，楊思也不扭捏，坐上去關了車門。

她湊近看導航儀，“導航真壞了？”

“真壞了。”程紀原發動車子，“你住哪兒？”

“不用去我那兒，你說你要去找誰，地址是什麼，我給你指路好了。”

“我來找你的。”

楊思無奈，“程醫生你認真點，我還要回去做事的。”

“……”程紀原看著她，似是妥協了一分，收回視線看向前方，“先去你那兒吧。”

沒再反常地調戲她說是來找她的，楊思鬆了口氣，給他指路。

並不算遠，兩人一路上無言。車停在工作室那棟樓前面的停車位上，程紀原從車後座拿過一個行李袋跟著楊思下車。

一看就是衣物，這個還要隨身帶？楊思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上的行李袋，“程醫生，你就是上去坐會兒，衣服放在車裡鎖著沒人偷，不用隨身攜帶的。”

“沒事。”他淡聲應道，又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看路。”

楊思看著身側那根險被她撞上去的水泥柱，往旁邊挪了挪，不留痕跡地掙開了程紀原的手。

程紀原也不在意，規規矩矩地跟在她身旁走著。

工作室裡目前只有青子和她在，楊思帶程紀原進門後將他們兩人介紹了下，便帶程紀原參觀房子。

“這是我們的同行朋友的工作室，我們只是來幫忙的……那邊是書房，這兩間是臥室，現在是我跟青子一人住一間。”

程紀原打量著，道，“一人一間？你們房間還挺充裕。”

“倒不是，只是他們家都在這邊，回家也方便，便很少過來住。”

“你的房間是哪個？”

楊思指了指前面那間掩著門的房間，“那間是我現在住……”

程紀原抬腳往那個方向過去。

楊思懵了懵，反應過來後急了，追過去，“喂，你想幹什麼？”

“行李袋先放你房間吧。”程紀原回頭看她一眼，“年節的日子，這裡恐怕治安也不是很好，一個人怕是有安全隱患，我也住在這兒吧。三個人兩間房，足夠了。”

“你說住哪兒？”楊思不敢置信。

“你聽到了不是麼？”程紀原格外從容淡定，“而且其實我就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