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牧合上眼,而後張開,眨眼過後,面上又是一副明媚模樣,好似光中人,沐浴無盡燦爛而出。
番外四 重複
深夜。
遠方霓虹,大廈高樓。
半空繁星幾點,仰躺租屋的樓頂的其間兩人正各自持笑著,目光閃爍,沉吟彼此,好久才有出聲。
是姜世在朗笑,“不知有幾多同我們一般在仰望星空。”
他說得斯文,然而坐在他對面的莊牧知曉,當下憂愁心緒純屬矯情,忍不住話道:“就因遊戲維護全趕一齊了?”
“不然呢?”姜尼瑪反問。
莊牧道:“天涯何處無芳草。這道理,同樣應用遊戲。”
姜世說:“那你呢?你我一齊在這樣的場景,可是有許久未發生了。你又為何有興致來到這裡?”
莊牧卻沒好氣地道:“自己做了什麼,沒一點逼數?”
姜世則說:“你不是說‘天涯何處無芳草’?為何偏要執著那一個?”
莊牧淡淡道:“與你不同,我不玩其他遊戲,那是因為其他遊戲已被我玩穿,樂趣全然失卻。”
“是麼?”
姜世笑了,改仰為坐姿,朝莊牧言:“嘴上這麼厲害,網遊裡怎麼看不到?”
莊牧同樣坐起,神色稍顯認真,但仍有幾分輕浮,解頤道:“充值你便會更強,這是亙古不變,顛簸不破的遊戲至理。”
“不信……”
“你跟我打牌試試?”
姜尼瑪面色凝固。
智者避鋒芒,然而他並非智者,而是逆流勇上頭很鐵的強者。
雖然很想拒絕,甚至嘴唇蠕動,已在思索著拒絕的話語,可他發現,他沒有辦法拒絕,蓋因時間太巧合了。
莊牧這句話也太刁鑽了。
而且,就如姜尼瑪猜測的那般,於他遲疑的剎那,莊牧當即繼言:“怎麼了?你姜大少不是打遍遊戲無敵手麼?”
他面露疑色,不解地詢問。
但然與其說疑問,不若說是質問。
殺人且誅心。
姜尼瑪的道心就這樣被抬上了風尖浪口。
按姜尼瑪所想,他要是拒絕,他之自我肯定是不認同的,代表他已經從強者巔峰跌落,失卻了匹配的風采。
而從金字塔跌落,結果會怎樣,姜尼瑪不難想象,約莫會淪落成魚,成為苦海眾生一員,那正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殘酷。
便道:“也好。久日未戰,倒想看看你莊小生的牌藝到底是精進了,還說後退了,就是屆時可千萬不要敗了,否則我要笑出聲。”
莊牧神色立時一滯。
他明白這是嘲諷。
就像小說裡,創世神明被他創造的生物超越且擊敗一樣騷。創造了這套牌的他,倘若被擊敗,那說出去真的要笑死人。
不定……會遭姜尼瑪持此一證戲謔一輩子。
就如往日,姜尼瑪死死不肯來《傳說oba》,就是害怕出現這麼檔尷尬事,直到孝子garden殺出,將馳騁《oba》的他莊日天無情擊敗,並進行了一套殘酷的素質三連以及瘋狂嘲諷,姜尼瑪這才滿面春風地被請出。
不過,也正如姜尼瑪在《oba》至今沒有敗過般——第一把輸給機器人的那把熟練局不算——他莊小生在這套黑牌裡同樣沒有敗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