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上又多了一點鮮紅。
莊牧眸光黯淡。
女子的眸光也漸漸黯淡下來,可她嘴唇蠕動,想在這最後之際說些什麼。恰時莊牧流目,一雙浩瀚比星海的眸對上了她的眼。
“我知道。”
松開執匕的手,莊牧捏握女子芊指,凝聲著複述:“我知道。”
直到溫熱走遠,觸感冰冷,女子安然而去,莊牧方望向窗外,呢喃細語:“今天過去,又將是新的一天。你說呢,姜世?”
一陣風刮過。
姜世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這小小的屋子裡。站得筆直,神情不似冰冷更近漠然,聞說莊牧話語,只是頷首。
這時莊牧想到:
或許,他還算活著。
或許,他要拯救的,還要多上一人。
也難怪,當時眼前這人笑說,他莊小生真是狡詐;原來真正慷慨的,還當屬那個以一己之力挽狂瀾的高遠。
嘆了一息,莊牧擱下手中人兒,道:“走吧。”
這時。
砰地一聲,房門開啟。
房門外走過來一個人,那個人氣息很強大,在當世真的算得上強大,於這普及基因的時代,約莫能以一敵百。
縱然披頭散發,狼狽不堪,但莊牧識認出,這就是女子口中的楚城。
此刻,其人雙眼通紅。
望著地上的女子以及被莊牧重佩腰間的染血匕首,不住地怒吼:“莊、牧!你做了什麼!我問你,你到底在做什麼!”
莊牧眸光冷淡。
姜世眸子更是漠然到無波。
楚城驟然暴起,滿添傷口的拳頭青筋紮堆,運使著奔襲過來,箭步似流星,招式淩厲殺意盛綻。
莊牧抬起了手臂。
那雙手白皙細嫩,玉石之精緻。
見得楚城近了,莊牧冷聲:“你太弱了。”
掌上屈指作一彈,兀然起一陣無妄風,居然將楚城擊得嵌牆,整個人瞳眸瞪大,彷彿得見天下間最不可思議之事,駭然而吐血。
莊牧負手遙立前方,道:“代替品就是代替品,太次。就算沿著我從前的軌跡生存下去,也就堪堪這模樣麼?”
“嗤。”
嗤笑一聲,莊牧走遠。
姜世沒有說話,眉目一如既往的清冷,亦是抬步遠走,留下震天咆哮連連,最終聲勢消泯,連若隱的哭腔都漸變成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