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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老林家出奇地安靜，一大早罵罵咧咧在門口潑水的範二孃躲在屋裡頭燒柴煮飯，滿院子瘋玩的石頭也不見了，變成了紅著眼眶在院子裡頭不情不願地劈柴的孩子。

沈青青家的院子裡卻一片歡聲笑語。

一早先是陸庭派人送了一車啟蒙的書本和筆墨紙硯過來，沈青青把吃飯的桌子搬進院子裡，正張羅著霜官兒習字。

沒認完一頁字，小鈴和蘇晴也來了，小鈴手裡好抱著一隻漂亮的大白鵝。

“青青，我爹孃說，我二姑昨兒擾了你們，讓我來向你們道個歉呢。”小鈴大大咧咧地在桌子旁坐下，大鵝在她懷裡伸著脖子嘎嘎叫嚷。

“你二姑的事，不用牽扯到你們家身上。”沈青青搖頭，起身往屋內端出來一碟米餅，淋了桂花糖，聞起來香甜可口，“我病著的時候老太君著人磨了兩斤米粉調糊吃，現在病都好了誰還吃這個？昨晚沒事，就做了幾個米餅。”

小鈴把大鵝隨地一放，自己往水缸裡舀了瓢水洗淨手，往盤子裡面抓起一個，一邊吃得腮幫鼓鼓的，一邊含糊道：“青青，你這個米餅香甜不膩，是怎麼做的，教給我唄。”

蘇晴文靜地咬了一小塊，也含著笑意道：“也算上我一個吧，青青做的糕點又精緻又好吃。”

“哈，這個可算不上精緻。”沈青青看看堆在盤子裡的米餅，都是手掌大小，上面一無裝飾，只是殘留著三截手指印，甚至都不是一個標準的圓形，還真稱不上精緻，“恰好米粉還剩了一半，我先給霜官兒安排好認字的事情，一會兒我們再一起做一鍋，你們也好帶回去給叔伯嬸娘們嘗嘗。”

正回頭找霜官兒，卻見那孩子被大鵝追得滿院子跑，直到小鈴扔下啃到一半的米餅上前利索地抓起大鵝兩片翅膀，仍舊抱回懷裡，那隻兇猛的鵝才停下了叫嚷。

“霜官兒！”沈青青豎起眉，“你又頑皮！過來好好習字。”

“青青，鵝就是這個暴脾氣，別兇霜官兒，他還小呢。”蘇晴溫和地笑笑，看向小鈴，“小鈴你光顧著吃，也不把這鵝安頓了。”

“嘿、嘿嘿……”小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手在鵝的額前凸起的肉瘤上敲了一個爆慄，“青青，我這不是忘了嗎？是這樣的，我爹說了，你們家只老少三人，沒個壯丁，這長天老日，屋子又偏僻，怪讓人擔心的。”

“咱們莊戶人家都不寬裕，養不起那些兇狠的狼狗，就養幾只鵝看家護院，平日還能攢幾個蛋開開葷。”小鈴摸摸白鵝的脖頸，“這一隻是今年春天才敷的，這會兒正要開始下蛋呢。”

白鵝揚起長脖子嘎嘎聒噪兩聲，似乎在對小鈴的話表示贊同。

“小鈴……”沈青青正研墨，聞言抬起頭，“你們養幾只鵝也不容易。”

“青青，我就知道你又要推辭啦。”小鈴哈哈笑起來，“我可沒說這是昨個兒的賠禮，我實話跟你說吧，我二哥開春要成親，新房子已經起了坯，等屋子蓋好還要栽花種樹，就先從你這兒預定下了，這只大白鵝抵了債，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