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魯西北的農村流傳著一句俗語“臘八兒臘八兒,凍死叫花兒!”意思就是說進了農曆臘月,也就進入了一年裡最冷的季節,就該貓冬準本過年了。
燕趙糧校的宿舍樓裡的學生都忙著收拾行李,407宿舍裡也是亂糟糟的。大家都興奮而又忙亂地收拾著行李。
艾蓮看著窗外被肆意的北風推搡得顫微微的枝椏,地面上是外套裹得緊緊的急匆匆的行人,她響起了小時候,姥姥給她講過臘八為什麼叫臘八的典故,想起疼愛自己的姥姥,她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蓮子?你幾點的火車票?不趕緊收拾東西,傻笑什麼呢?”
賈梅看艾蓮呆呆地看著窗外,半天沒動靜,停下正整理著的的手,問道。
“梅~”
幾個月的相處,她們已經成了無話不說的鐵桿兒閨蜜,稱呼也簡潔了許多。
“梅~你知道臘八節為什麼叫臘八嗎?”
賈梅想了想,搖搖頭。
“臘月初八,就是臘八唄。”
艾蓮嘴角向上翹起,
“臘八,其實不是臘月的‘臘’也不是七八的‘八’。是‘拉巴’的意思。我聽我姥姥說‘臘八這一天,要把村頭的大碌碡上潑上水,然後讓穿開襠褲的孩子坐上去,半小時後才能下來。所以穿開襠褲的孩子,走路都只能拉巴著走,所以叫’拉巴‘啦!”
艾蓮的話剛落地,幾個女生都忍不住笑了。
“這不是坑人嗎?”
“你姥姥真有意思!”
艾蓮也笑了。在姥姥眼皮底下長大的她,每每想起疼愛字自己的姥姥,心裡總是湧起暖暖的感覺。
艾蓮把乾癟的行李包背在神背後,手裡捏著窄窄的火車票,裹挾在站臺上急匆匆的旅客群裡,找尋著自己的車廂號碼。她穿著一條水磨藍的牛仔褲,一件紅豔豔的絲絨綿服。
囂張的北風,肆虐地呼嘯而來,吹在人臉上,面板變得緊繃繃的,就好像結了冰湖面,戳一下彷彿就能聽到面板碎裂的聲音。
艾蓮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忙吧把棉服的腰帶扣緊,棉服緊緊地包裹住她年輕而修長的身體,立刻覺得暖和多了。束緊的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身,雖然穿著厚厚的冬裝,一點兒也不覺得臃腫,反而更顯得窈窕可愛。
身材嬌小的艾蓮,終於從密密匝匝的人群和大大小小的行李叢林裡突圍出來,找到自己的座位。
座位對面早已坐著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年輕男子,身子鬆散地靠在靠背上,笑眯眯地看著自己。艾蓮心中微微不悅,心中暗道:我不認識你,不要衝我這麼笑!
艾蓮眼光從他臉上掃過,選擇了忽略。她從行李包裡掏出一本厚厚的小說,是美國作家瑪格麗特·米切爾創作的長篇小說《亂世佳人》。
這本書,在學校裡她還沒看完,輕輕放在座位上,把輕而癟的行李包塞到行李架上,然後乖巧地坐到座位上,把厚厚的小說攤在腿上,翻到折角的那頁,開始認認真真地看起小說來。頓時身邊嘈雜的人聲消失了,只是餘光感覺到對面那個人一直在觀察自己。
“咦?你怎麼才上車?”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邊想起,把艾蓮從亂世佳人“斯佳麗”的世界裡拉回紛紛攘攘的春運火車廂,她抬起頭,用迷茫的眼神兒看著站在面前的麻寶瑩。
“看什麼?不認識了嗎?”
麻寶瑩笑了,他把拿在手裡的兩個黃桃罐頭的玻璃瓶,放到小桌兒上,看了一眼那個一直笑眯眯的年輕人,接著說。
“剛才還和盧佳說你呢,看你總沒過來,以為人多你擠不上來,正想著想下去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