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啦?什麼時候到的?”
朱焱看到艾蓮,抬腿從站臺的臺階上下來,走向艾蓮。
朱焱一步步走過來,來到艾蓮面前站定,四目相對而視,兩人都在認真地觀察著對方。
艾蓮頭微微揚起認真地看著朱焱,他不再是蓮花山春遊時候那個熱情的騎車追風少年郎了;也不再是文安實習期那個衝動而迫切的戀愛腦了;眼前的他有著社會人的淡定從容,甚至艾蓮還感受到一絲絲刻意保持的冷漠。
他,變了。艾蓮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眼前的朱焱已經不在是那個瘋狂迷戀自己,時刻準備轉正的備胎朱焱了。
朱焱垂首看著眼前這個小女人,心中波濤起伏,僅僅兩個月的時間,他的那顆開心果,竟然如盛開後的花朵一樣迅速地凋謝、枯萎了。
艾蓮原本就不大的小臉現在僅剩下巴掌大,膚色幹黃得像穀雨後的麥穗,沒有一絲水分,笑起來嘴角邊甚至出現了兩條刺眼的法令紋,原本幾十歲老阿姨的標配突兀地出現在艾蓮臉上。
朱焱不知道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人,這兩個月過得什麼日子?怎麼就迅速地從一個花季女孩兒變成了老太太?他心疼到不能自持,竭力忍住內心的波瀾,他很恨:恨自己當初在學校時候不夠勇敢,恨自己不能保護艾蓮,心中的挫敗感讓他的臉上表情糾結。
見到了朝夕相處四年的同窗好友,艾蓮甚是開心,暫時忘記了自己的痛楚,笑眯眯的問朱焱,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你這一趟得坐十幾個小時火車吧?是不是還得倒車?你怎麼想起看我來了?”
朱焱淡淡地答了一句,給艾蓮的熱情潑了一瓢冷水,艾蓮低下了頭。
“我不是特意來的。”
朱焱慢悠悠地接著說。
“我和同事天津出差,路過你這裡,就讓同事先回去了,我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朱焱聲音很平淡,但是眼神火熱,灼灼地看著艾蓮。只是低著頭垂下眼簾的艾蓮沒有看到。
艾蓮的聲音也恢復了平靜,波瀾不驚地說了句。
“挺好的。”
朱焱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嗯,好就好。”
朱焱胸口起伏著,他真想自己能像武俠小說裡佔山為王的土匪一樣,扛起眼前這個女人,扛回山上做壓寨夫人。但是,他真的不敢,這個文安踏雪時候表白、下跪都不能順從的女人,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小腦袋裡裝著什麼,他怕再惹她生氣,甚至連默默守候她的機會都會失去。
“走吧。”
艾蓮抓住腳踏車橫樑,腳踏車一個180°大旋轉,車把朝西,她示意朱焱上車。
“去我家坐坐吧。”
“等下,還有東西呢。”
朱焱忽然想起自己還帶了東西,忙回到站臺上,拎過來一個沒有任何圖案文字硬紙箱,還有一個裝著兩瓶酒的手提袋。
艾燕不解地看著朱焱,都剛畢業,窮的叮噹響的窮學生,哪裡有錢買禮物呢?她好奇地看了看五六十公分長的紙箱,毛絨玩具嗎?我喜歡毛絨玩具。
朱焱解釋著。
“我們哪裡的一點兒土特產。”
竟然不是毛絨玩具,艾蓮心中有一絲失望,又深知這些東西價值不菲,忙開始拒絕。
“哪裡有錢買這個,你回去的時候帶回去吧。”
聽艾蓮這麼說,朱焱一下子急了,朱焱站住身形,脖子一挺。
“你這是怎麼說話?你如果讓我帶回去,我就不去你家了。”
艾蓮很高興那個熟悉的朱焱又回來了,忙笑著投降。
“好~好~不說話了,走吧。”
朱焱目光微微向下,看著艾蓮,貌似商量的語氣,其實答案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