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然明白。

因為這一句以家族為先，自己受盡了約束。

因為這一句以家族為先，所以朱翊明知道前方是萬丈深淵，也不得不縱身一躍，只為護他們周全。

有時候，毓寧真的恨透了所謂的大局。

五日後，朱翊帶領大軍出征。

毓寧將一道護身符交給他：“我和孩子們，等你回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擊中了朱翊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是啊，他有妻有子，哪怕是為了他們，也要想盡辦法護自己周全。

朱翊一笑，如六月陽光般明朗：“好，等我回來。”

這次出征本就是做做樣子，尋找一個能夠將朱翊治罪的藉口。

一月後，朱翊暫時打退北元，回朝。

永樂帝卻怒斥朱翊辦事不力，沒有徹底將北元殲滅，將朱翊關入牢房，聽候發落。

此事一傳出來，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陵王暫時打退北元，只能說是有功無過，怎得皇上就將他治罪了呢？

北元是塊難啃的骨頭，當年駐守北平的皇上也沒能夠攻下，如今怎能夠因為這就治罪？

一時間，跟隨皇上的一些老臣，人人自危。

毓寧得到聖旨的時候，平靜的像一潭死水。

這些，都是朱翊還未出徵之前，他們就已經料到的。

毓寧召集了府中的所有下人，像是交代後事一般。

她看著知書將銀兩都分給下人們，才道：“如今王爺身在獄中，只怕陵王府也逃不脫，本妃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但你們是無辜的，所以，今日拿了銀兩，就自行離去吧，也算是主僕一場，你們盡心伺候的賞賜了。”

有些下人立刻出來道：“王妃心善仁慈，從未苛責過我們這些下人，如今王府正是危難之際，我等絕不願就此離去，還望王妃成全。”

毓寧眼神複雜的望了他們片刻：“那就拿著這些銀兩回家探親去吧，過些時日再回來，本妃已經決定了，你們無需再說。”

讓他們回家探親，如果陵王府有什麼不測，也算是能夠躲過一劫。

聞言，下人們鄭重其事地磕了頭，紛紛離去了。

反正他們已經下定決心，要與陵王府同甘共苦。

這麼多年的情分，還有這麼多年所受的恩惠，他們都並非沒有記在心裡，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不管是誰，都想著出去暫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