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起了梅菲爾的手,說出了曾默唸了千百遍的誓詞:“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會是健康,我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梅菲爾深情的看著我,舉起我的手說道:“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丈夫,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會是健康,我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當我們說完了誓詞,神父莊嚴的說道:“主啊,戒指將代表他們發出的誓言的約束。”
“我給你這枚代表愛的象徵的戒指,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給你我的一切。”我捧起梅菲爾的左手,正要將戒指帶在她的無名指上,我忽然覺得梅菲爾手臂上似乎少了什麼,我一愣,是什麼呢?
我忽然想起了停在我方向盤上不肯離開的蝴蝶,對了,是蝴蝶!梅菲爾的手臂上該有蝴蝶紋飾的!夢裡的女孩?夢裡的女孩就是梅菲爾!森林?黑水森林!大魚!月亮石!預言!黑草莓!吸血鬼!回家的路!
我猛然想起了夢中的一切,那個夢變得格外清晰,雖然荒誕但卻如此真實!難道那不是夢!這才是夢?
我看著眼前等著戴上戒指的幸福新娘,實在無法接受眼前的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夢的想法。
我疑惑了,剛才回想到的與梅菲爾的一幕幕和夢中梅菲爾的一幕幕開始交融在了一起,我分不清哪個更真實?到底哪個才是夢?我的心徹底亂了。
突然,我彷彿又聽到了那個聲音,微弱而清晰:“不要過來”。梅菲爾的聲音?沒錯,是梅菲爾的聲音。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微笑著的梅菲爾,也看到了那個被樹藤纏繞危在旦夕的梅菲爾,我心的心在不斷顫抖。
眼前教堂的一切開始模糊起來,開始錯位、扭曲。耳邊嘈雜的聲音與那句清晰的“不要過來”混雜在了一起。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把扭曲的影象拉回來,把扭曲的聲音拉回來,把自己拉回現實。我手中的戒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短劍,那把早上看到的放在桌子上的短劍,我想起了它的名字——墮天之輝,它正不可思議的被我握在手中,可剛才我拿的明明是結婚戒指。
我開始相信現在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虛幻的,剛才所有的回憶也都是虛幻的,眼前的梅菲爾也是虛幻的,這是一個夢!
難道真的要結束這一切嗎?難道真的放棄眼前美麗的新娘嗎?難道真的放棄自己渴望已久的愛情嗎?就算這一切是虛幻的又怎樣?就算這一切都是虛幻的,但剛才的幸福感卻是真實的,難道不能就此接受這虛幻嗎?不能就這樣一直下去嗎?我彷徨了。
梅菲爾!我心中一驚,那個真實存在的梅菲爾正在忍受著痛苦,就算我能幸福快樂的虛幻過一生,但這幸福和快樂是不屬於真實的梅菲爾的。我不該如此自私,梅菲爾該有真實的快樂和幸福。我要醒過來,必須醒過來,真實的梅菲爾正在等我救她!
想到這,我向教堂中正驚慌失措的梅菲爾投去了一個微笑,告別的微笑。因為我知道,這個美好的夢在現實中也許永遠不會到來,這也許是我和她唯一一次站在教堂的聖壇上,成為我最美好的回憶,就算它並沒有真實發生過。但我必須離開這裡,必須舍她而去。
我握緊墮天之輝,一咬牙,猛地將短劍向腿上刺去,頓時一股強烈的痛傳遍全身,我醒了過來。
睜開雙眼,我依舊被纏繞在大樹上,手上和脖子上的樹藤已不像剛才纏的那麼緊,我身邊的梅菲爾同樣被樹藤纏繞著,一付熟睡的樣子。
我揮動手中的劍,割開了手上的樹藤,又迅速斬斷了纏在我和梅菲爾身上的樹藤,抱起了依舊昏迷不醒的梅菲爾。
此時大樹全身開始抖動,所有藤蔓慢慢蘇醒過來,它已發現它的獵物就要逃走,揮舞著觸手尋找著目標。我急忙抱起梅菲爾飛奔,我們必須逃離這裡。
我氣喘籲籲的跑了一段距離,當確定擺脫了那株可怕的樹後,才把梅菲爾輕輕放了下來。梅菲爾熟睡的像個孩子,臉上還掛著幸福的笑容。不知道她做的是什麼夢?看來也是個幸福的夢!我輕輕晃動梅菲爾的肩膀,喚道:“梅菲爾,醒醒,醒醒。”我不敢太大聲不敢太大勁,完全不記得剛才抱著梅菲爾飛奔時,她都沒能醒。
看著梅菲爾一臉的幸福,我決定讓她再睡一會兒。這時我才感到全身痠痛,腿部有傷口流著血在隱隱做痛,一定是夢中刺向大腿的那一劍,還好傷口不深,沒真的刺穿大腿,夢境和現實還是有著很大差距的。我撕去了襯衣的一條袖子,勉強包紮了一下,不知是倦意還是失血的原因,再也敵不住睏意,靠在樹下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當我醒來時梅菲爾還在熟睡中,我抱著睡著的梅菲爾找到了一條小溪,清洗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又將溪水淋在梅菲爾的臉上,梅菲爾這才慢慢醒來。
“我在哪?”睡眼朦朧的梅菲爾問道。
“我們安全了,剛才我們被棵妖樹纏住差點成了肥料。”
梅菲爾想了想說道:“我想起來了,我還叫你不要過來。可是,我怎麼,做了一個好幸福的夢。”
“我也是,你夢到什麼了?”我問道。
還有些迷糊的梅菲爾答道:“我夢到了我姐姐,還有我媽我爸,我們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我還有好多的朋友,好多的漂亮衣服,好多的書,我把我的房間裝扮的非常漂亮,還有……”梅菲爾說著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下說道:“還有……,我幹嘛要告訴你!”
我這才放心,看來梅菲爾是沒事了。
我忍不住問道:“你的夢裡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