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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弒父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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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多瓦面向精靈王,向奈亞魯法特鞠躬行了一禮。

精靈王看著艾多瓦,傲慢中夾雜著氣憤,恨恨的說道:“艾多瓦,你要做什麼?難道想叛我?”

艾多瓦行過禮後站起身,正然說道:“精靈王,我勸你罷手吧,我們的職責和使命是守護神之遺跡,守護黑水森林,您何必帶整個精靈族掉入戰火的深淵?”

“哼。”精靈王憤然道:“你懂什麼,安姆普特本就應該是精靈族的,當年老精靈王掃滅白之光明精靈一族,執掌精靈王和聖長使二千多年,是何等的威風。我必然有更大的成就,帶領精靈族走出黑水湖,統領整個安姆普特。”

“如果老精靈王有此野心,我們精靈族也許就沒有今天繁榮的景象了。您又何必走不出老精靈王的陰影?老精靈王並不怪您。”

精靈王聽了艾多瓦的話心中一驚,臉也變得有些扭曲,激動的顫抖道:“老精靈王去世時你還未出生,你怎麼知道他不怪我,你都知道些什麼?”

艾多瓦並不答話,只是再次追問道:“精靈王,我只問您,您是否可以隨我返回黑水湖?並發誓從此再不染指黑水森林以外的事情。如果您答應,我仍尊您為王,回到黑水湖後我願受處罰。”

“如果我不答應,你要怎樣?難道你要和我一戰?就為了朋羽那個異境人?你和他有什麼交情?竟然不顧精靈的身份,敢反叛我。就憑你這點力量,能和我大軍抗衡嗎?神器我勢在必得,安姆普特我也勢在必得,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精靈王奈亞魯法特吼道。

艾多瓦對奈亞魯法特的叫囂並不動容,他看到奈亞魯法特毫無悔改之意,轉向精靈王帶來的那四名精靈酋長說道:“我有樣東西給你們看,你們看過後再做決定。”

艾多瓦說著,從脖頸上取下了那金字塔形護身符,那是精靈出入黑水湖的鑰匙,是神族留給暗之守護精靈的聖遺物。只見艾多瓦將小金字塔放在地上,按了一下金子塔飾物的頂端,後退了幾步。

就在人們都在詫異的時候,從金字塔護身符頂端出現了一道成顆粒狀的光芒,光芒越來越多,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很快光芒變成了立體影像,人物、環境如同真實存在一般,我們也置身其中。只見一個年老的精靈躺在一處滿是墓碑的墓地,背靠著一處墓碑,身體相當的虛弱,正在向對面的精靈述說著。

精靈王和精靈酋長們大吃一驚,更有精靈酋長和年長一些的精靈士兵脫口叫道:“烏戈精靈王!”

我看到這景象也頗為驚訝,因為那景象與我在樹國中心花園聖泉看到的摩亞全息影像一模一樣,而精靈們顯然並不知道他們身上佩帶的聖遺物還能有此功能。他們驚異的是,老精靈王本應早已去世了。

只見全息影像上的老精靈王烏戈向他對面那個老精靈說道:“我讓你看一樣東西,但你要保守這個秘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說出來。”

老精靈點點頭,烏戈從懷中取出自己佩戴的金字塔護身符聖遺物,開啟之後,只見全息影像中出現了另一個全息影像。這個新出現的全息影像上,老精靈王坐在精靈寶座上,寶座之下正跪著一名精靈,這名精靈低著頭,看不出是誰。可此時的精靈王奈亞魯法特額頭上卻悄悄冒出了汗。

只見老精靈王撫摸著跪在面前的那名精靈的頭,臉上既有憐愛之情也有憤然之色。不知道他們之前說了什麼,想必是有過激烈的爭吵。烏戈統治暗之守護精靈族二千多年,也使安姆普特平靜了二千多年,在這兩千多年中,帶領暗之守護精靈從聖特萊大戰的陰影中走出。雖曾帶領暗之守護精靈將白之光明精靈滅族,並且殺死白之光明精靈王海力恩,但此後暗之守護精靈休養生息,在黑水湖繁榮發展,因而精靈王烏戈廣受精靈們的愛戴。在精靈族中,就如同神般存在受著精靈敬仰。在那個時代,暗之守護精靈空前的團結,力量之盛,現在不可同日而語,並不像現在各部族精靈酋長貌合神離。而且各族的精靈酋長,除了最為年輕的艾多瓦,幾乎都受過老精靈的恩惠,這也是他們一直擁護奈亞魯法特為精靈王的原因之一,奈亞魯法特正是老精靈王烏戈之子。

影像中老精靈王烏戈將跪在面前的精靈扶起,將他攬在懷中,在他耳邊低聲說著什麼,但慈祥的面孔瞬間露出痛苦之色,詫異的看著懷中的精靈,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烏戈將他的臉雙手捧起,只見那精靈已是淚流滿面,悲切的喊了一聲“父王”,但手臂卻更加用力一捅,一把精靈匕首在老精靈王烏戈的胸前插的更深,鮮血順著匕首流出。精靈王烏戈緩緩的倒下了,而那滿臉淚水刺殺了烏戈的精靈正是如今的精靈王奈亞魯法特,他看著父親的身軀倒下,緩緩說道:“我會成為新的精靈王,並且會比你做得更好。”

奈亞魯法特看到此情景,一臉的驚異,快步跳下戰車,想要上前搶奪地上的金字塔護身符,阻擋全息影像的繼續播放。但他身邊的那幾名精靈酋長卻鐵青著臉,攔住了他,不讓他上前。他們已從中看出了端倪,奈亞魯法特竟然是殺害老精靈王烏戈的兇手,並且還是弒父!這在精靈族不僅是重罪,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這說明奈亞魯法特的精靈王之位是篡奪的,並不像奈亞魯法特所說,是老精靈王臨死之時將王位傳授給他的。

影像還在繼續,只見靠在墓碑上的老精靈王烏戈對對面的精靈說道:“多虧了你,將垂死的我救出,並且造出我已死的假態,瞞過了奈亞魯法特,我這才沒死在自己兒子的手中,並能在這白之精靈安息地為他們守墓,了了我的餘願。這是我對自己的流放,讓我的餘生不那麼內疚。”

那精靈剛想說什麼,被烏戈抬手製止,烏戈繼續說道:“我本想將王位提議傳授給他,我那天召見奈亞魯法特只是想考驗他。沒想到他的野心竟然那麼大,不僅要使精靈族成為安姆普特最強大的,還要統治整個安姆普特,做整個安姆普特的王,不惜用精靈族的血去染紅王冠。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在年輕的時候殺了海力恩,並且將白之光明精靈族全族殺死,你看,這一望無際的墓碑就是我永遠贖不完的罪。沒想到奈亞魯法特就如同我年輕時一樣,讓權力和統治欲遮蔽了雙眼。我知道奈亞魯法特現在已經是新一任的精靈王了,你是我最忠實的摯友,你要替我好好的看護他。如果他能夠繁榮精靈族也就罷了,如果他仍不死心,要帶領精靈族去殺掠,去挑起戰事,那就是我們暗之守護精靈的滅亡之道。到時你就把這段我的話給所有的精靈看,讓所有的暗之守護精靈都不要支援奈亞魯法特。所有的精靈必須牢記,守護神之遺跡才是我們的使命,戰爭只會帶來災難,只會加速滅亡。神族造就了我們,我們將造就了我們的神族趕出了安姆普特,我們以為自己自由了,誰想卻是衰退的開始,精靈族壽命的退化已經無可避免。我們只有在有限的生命裡使靈魂得到淨化才是我們存在的價值。如果安姆普特因戰火而毀滅,我們也將隨之毀滅。奈亞魯法特如不遵循我言,使精靈族至於險地,精靈酋長會可免其精靈王之位,另公開選出精靈王。所有暗之守護精靈見此像,必要遵循,如我親臨。”

烏戈面前的老精靈握緊了他的手說道:“精靈王,我會牢記您的話,守護精靈族,看護奈亞魯法特,讓他走在正途上。如他違反了您的話,我不惜犧牲生命也會捍衛您的囑託。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世代後人的使命。”

烏戈拍了拍老精靈的肩膀,看了看身後墓碑上寫著的那幾個字“白之光明精靈之王海力恩之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老精靈留下了兩行濁淚。

在場的很多精靈都認得,那名年老的受到精靈王烏戈囑託的老精靈,便是艾多瓦的父親維齊洛波奇特利,曾經廣受尊敬的精靈酋長。

艾多瓦向精靈王奈亞魯法特和幾位精靈酋長說道:“我父親臨終前將這個交給了我,我繼承了我父親的使命。在我父親的餘生裡,他並未發現奈亞魯法特實施他的野心,除了有時獨自悄悄離開黑水森林外,並沒有別的異常。這些年,我除了發現他帶領貝倫在悄悄的訓練一批年輕的精靈,並沒有其它異常情況。所以我遵照父親的遺願,只在暗中觀察,悄悄的守護這個秘密。但沒想到,他這次竟然至精靈族於險地,我才不得不將老精靈王的遺願拿出來。”

精靈酋長們看向精靈王奈亞魯法特,一臉的質疑。奈亞魯法特有些慌了手腳,喝道:“放肆,你這是謀反,這是假的,想以此謀權篡位,你們不要相信他。”但他的聲音中明顯有著顫抖,那是恐懼。

“你殺了烏戈精靈王,這是真的嗎?”其中一位精靈酋長質問道。

奈亞魯法特慌亂的答道:“他本來就要將王位交給我的,那上面不說了嗎?你們要相信我,我會帶領精靈族走向空前的強大的。”奈亞魯法特的回答證明瞭一切。

精靈酋長們相互看了看,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不會再聽信一個篡位弒父者,我們會遵照老精靈王的遺命,返回黑水湖。至於你,等你回到黑水湖後,我們召開酋長會共議如何處理,我們希望你能夠及早收手。”

精靈酋長們說著,返身帶領本部精靈離開了,竟還有不少奈亞魯法特部落的精靈跟著離開,他們為自己有這樣的精靈王而感到羞愧。留守黑水湖的中立精靈部族酋長們,在看到這影像時,也是相同的反應,所以他們支援了艾多瓦。留下的精靈只有奈亞魯法特的死忠們,大多是年紀很輕的精靈和貝倫訓練的暗夜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