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秋芳除錯水溫時，白瑪坐在後面的高椅子上晃著腿。

好像做夢一般，無論是被綁到大曌還是和森革逃出來被追殺，亦或者是現在被一個好心又溫柔的姐姐救下來，都好像是娘在睡前給她講的話本中才有的橋段。

……

她想家了。

“好了，躺下我給你先把頭髮洗了。”

“嗯嗯。”

白瑪依言躺下，感受到頭髮上恰到好處的力道與溫柔的撫順，眼圈變得紅紅的。

阿孃說的對，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的善意永遠比惡意多。

頭髮洗完，又用水擦拭了一番身體，換了新的繃帶暖呼呼地縮在被子裡。

“啊，已經洗完了嗎？”

方羽抱著個包裹進來，見白瑪縮在被子裡便跑過去給她展示自己新買到的東西。

“看！給你買了小裙裙，而且我沒想到那家店裡竟然有月支那邊的衣服款式，我記得燕城人也是會穿月支的服侍把，所以我就幫你買了一件。嗯……不過你們之前被人追殺，所以這衣服可以自己穿穿看，但是之後我們出發時就不可以穿了哦。對了，還有配套的首飾，因為不知道你們那裡的穿戴習慣所以我就全都買下來，一會兒你看看喜歡哪個……等等，你哭什麼？”

“因為……嗚……因為……羽姐姐真的很溫柔，是個大好人！”

方羽抱住哭著撲進自己懷裡的白瑪眨眨眼，她只是想用這件衣服開個和白瑪聊老家事情的頭，但沒想到竟然能讓這孩子這麼感動，甚至給她發了張好人卡。

感覺欺騙幼女感情的自己簡直就是個人渣。

求救地看向秋芳，卻發現這人正捧著心口一臉欣慰地看著她們。

……嗯，她忘了秋芳的武力值是腦力值換的了。

“唔，別哭了，試試衣服。秋芳幫她穿一下，穿好了帶出來，我先出去等你們。”

說罷，方羽轉身出了房間，只是那背影怎麼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此時五城和長生被她吩咐去買些乾糧和水路上吃，而另外兩個人在幫這兩個孩子洗澡換衣服，所以院子中空蕩蕩的，很適合她思考事情。

走到井邊蹲下，她拿這小樹杈在地上胡亂地滑著。

啊啊，她是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明明之前還是沒心沒肺只是想著抱緊女主大腿努力逃脫死亡結局的正常人，現在已經能為了自己的目的算計一切可以算計的東西了。

而且不說前世的親人樣子了，她現在連自己前世是不是真的也叫方羽都產生了懷疑，身體不是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甚至連記憶都不確定是真的。

她這個人真的存在嗎？

“方姑娘在玩什麼？”

方羽偏頭看到二影蹲在她身旁同樣拿著根樹杈劃拉著。

“二影啊，我問你一個問題。”她躊躇了一會兒說道，“有這麼一個人，她沒有名字，不知道自己的記憶是不是真的，身體也是別人的，甚至這個世界對她來說都不是一個真實世界而是一個話本，你覺得她還算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嗎？”

二影想了想開口道：“嗯……那個人是方姑娘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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