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載彈並非對付萬維的普通彈頭，而是真空內爆彈。由於威力巨大，兌換所需積分高昂，所以儲備並不多，這次卻一次性發射了半數以上。

“成功了？”約翰問道？

“恐怕沒有。”賽拉絲緊盯著坍塌下去的一點，依然能感知的黑山老妖那凜然之氣。

作為半步渡劫妖族高手，軀殼早已能化須彌於芥子，能大能小能顯能隱。

渡劫級別一擊相當於戰術核彈，作為能硬抗渡劫高手數招的黑山，又怎會被區區真空內爆彈傷到。

只見一道黑影從坍塌一點中脫出，迎風增長，瞬間化作遮天蔽日的重重山影。

“花招倒是不少！”黑山顯出法相，悶聲道，“耍完了就受死罷！”

一雙巨大掌影從天而降，聖碑防護罩轟然破裂，賽拉絲仿若吸滿血的蚊子，身軀被碾碎成肉糜，四濺的鮮血染紅了巨掌。

巨掌虛影消失，但從肉糜中滲出的鮮血卻並未停止流淌，反而越流越多，化作一條流淌的血河。

血河源頭不可見，去向也不知何處，彷彿巨蛇一樣纏上黑色山影，將山影染成血紅，血腥味充斥方圓數十裡，若還有凡人倖存，恐怕也會在粘稠若實質的血腥味中窒息。

鮮血是靈魂的貨幣，血族每吞噬一個人的鮮血，便會相當於多出一條性命。

賽拉絲經歷多次任務世界，將成千上萬個城市屠戮一空，吞噬近億萬人的鮮血，才能凝聚出這條血河。

血河逐漸收束，奔騰的鮮血沖刷著山影，彷彿沖刷泥沙般捲走其生命力。

只是片刻之間，山影便減小一圈。

面對生命力的流逝，黑山卻不疾不徐，反而譏笑道，“微末小妖也能修出法相？今日便讓爾等看看什麼才叫法相！”

黑山本為一塊巨型黑曜石，經火山岩漿萬年蘊化，又經地質變動才露出地殼。後老子西出函谷關傳道，經過黑山體表時偶起心血，對山野頑石講道，黑山由此被點化靈智，化作精怪。

其本為無機物精怪，修行天地靈氣，本身並無生命力一說。血河掠奪只是黑山本體上，千年來生長的草木鳥蟲的生命力，其自身實力未損一分一毫。

“獨往不可群，滄海化桑田。”黑山悠悠一嘆。

對於岩石來說，今日滄海，明日桑田。千萬年的地質演化不過一瞬，相當於普通生靈的呼吸而已。

黑色山影緩慢亮起，愈發灼熱，也愈發柔軟，逐漸失去形態，最終化作熾熱的巖漿。

山影變成了巖漿河，與血河相互糾纏裹挾，單憑其灼熱之意便將血河逐漸蒸發。血河中趟起火焰，重重人類虛影被灼燒著，發出刺耳的慘叫。

縮小了二分之一的血河化成人形，賽拉絲失去大量血液，臉色異常蒼白十分狼狽。

巖漿河步步緊逼，已將其與聖碑徹底包圍，準備一同焚化。

眼看賽拉絲已經是窮途末路，但天外飛來一柄五彩仙劍，流光一閃，巖漿河被洞穿一道裂縫，賽拉絲血影一閃，乘機逃出。

“燕赤霞！你敢多管閑事！玄心正宗什麼時候開始包庇妖孽了！”巖漿河咆哮道。

仙劍卻不做回應，而是極速掠向地面，劍光捲起兩個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在被戰斧導彈轟出的巨大彈坑邊緣，問心鏡懸浮半空。方才萬維與嬰寧及時躲入鏡界，才避免被轟碎的命運。

鏡面垂下的月華彷彿帷幕一般，隔絕了外界的血腥味與硝煙。

月華中二人並立，望著空中的戰鬥，神色愈發沉重。

萬維知道，所有一切都已經失控。這種高層次的戰鬥，他已經沒有介入的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