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方婉笑道。
“至少第一次不是。”鄧康時說。
就知道他不是個老實人!
方婉抿嘴笑,反是景王殿下更厚道些,剛才方婉跟他說的話,可跟鄧康時說的不一樣,他便道:“你既喜歡康姑娘,只要你們家願意,只管提親去就是了。”
鄧康時何等精明,剛才是看到方婉就此事和景王殿下說悄悄話的,此時景王殿下的話一出口,就明白了一大半,難免歡喜起來:“真的?”
“你竟然這樣不明白,也白瞎了我表妹怎麼會覺得你好。”康南雲可是心中明白的很呢。
“是是是。”鄧康時也不反駁,他如今心下也是由衷的喜歡,言語間就更灑脫起來,他對方婉道:“那此事就還要拜託方姑娘了。”
方婉一聽就明白,鄧康時還沒搞定他們家呢,他約方婉見面,不僅僅只是想要託個中人,打探康南雲的意思,更重要的打算,想必就是要方婉回去後穩住康家,不要把康南雲許出去了。
說實話,就是康南雲不喜歡他,鄧家本家為嫡出公子上門提親,康家還能有不情願的嗎?
這件事上,方婉當然是最好的人選,她有未來景王妃的名頭,康家只怕巴不得她能關心康南雲的親事呢。
方婉笑道:“連景王殿下都應了你,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方婉轉頭,又笑著嗔蕭重:“你急什麼,我原還想著請五少幫我辦一點事呢。”
蕭重便道:“就是沒有康姑娘的事兒,你請五少替你辦個事兒,五少難道還會推辭?”
景王殿下都這樣說了,鄧康時如此精乖的人,當然立刻表態:“方姑娘有事,只管交給我。”
方婉卻是嫵媚一笑,玩笑道:“我自然知道五少會給我面子,只是把事情說的艱難些,這人情也大些,回頭五少替我辦起事來豈不是更經心麼?”
這兩人一唱一和,鄧康時簡直要招架不住了,連忙笑道:“方姑娘也太小看我了。”
方婉笑一笑:“你先別興頭,這是件得罪人的事兒,且得罪的還不是一般的人。我也不能先說是什麼事兒,說了你就非得去辦不可了。”
方婉面上的神情雖然輕松,可話裡的意思卻多,景王殿下這個層次的人都說不是一般人,那不是實權王爵,就是閣部老臣,或者是幾位皇子了。總之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而且她雖然沒有說是什麼事,但至少有一點鄧康時明白,應下這件事,那他只怕就與蕭重脫不了幹繫了,這讓鄧康時有點躊躇起來,方婉倒是瞭解鄧家,知道他的顧慮,如果他沒有這樣的顧慮,方婉反而不敢請他辦這件事,她便笑道:“其實也不是為了景王殿下,終究還是為著聖上分憂的。”
這樣一說,鄧康時就輕鬆了許多,笑道:“便是為景王殿下辦事,不也是為陛下分憂嗎?”
“你倒是明白。”方婉笑道,她沒有直接說,反是轉頭看著蕭重,蕭重點了點頭:“你先說,什麼事。”
他也有點好奇,方婉能有什麼事,不得不說,方婉佈局的能力,確實給了蕭重深刻的印象,也有足夠的信任。
方婉沒有用筆墨,她伸出芊芊玉手,一根一根的曲起手指頭,每一根都代表著今日在顏禦史府邸見到的那一類的人家:“這些人家的銀錢往來,除了你們家,任何人去查,都會驚動人。”
鄧康時點了點頭,這件事可以在寶宜票號內部查,當然只有他們才能做到不驚動任何外人。
方婉接著說:“查這些人家有多少銀子送到了齊郡王手上,很可能是透過顏家送的。”也就是方婉洞悉未來,才能在顏禦史府裡見到這些人,就把這些人家聯絡到齊郡王。
不過鄧康時神情波瀾不驚,果然是皇子,並不出乎意料。
方婉再說:“這些人家之外,還有沒有類似的人家,也請五少替我留意。”
鄧康時又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們還商討了一點細節,蕭重沒有多說話,這倒是讓鄧康時更加對這位未來的景王妃刮目相看了。
直到和方婉坐到了馬車之上,蕭重才笑道:“你這又是哪裡知道的?倒也奇了,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別的姑娘就知道衣服首飾,你倒是除了那些個,就沒有不知道的了。”
方婉頓時不服氣了:“那些我怎麼不知道了,我偏就是知道,今年夏天就流行櫻紅、湖碧、羽藍色的蘇制軟緞和蟬翼紗,還有疊紗粉霞、碎珠流蘇、雲形千水、白梅蟬翼的花紋,上頭的衫兒定要是掐腰的款式,唔,珠子流蘇果然又流行回來了。”
方婉忿忿然的說:“就看我平日裡用的素淨,就以為我不講究嗎?告訴你,今年一冬流行白狐貍,我都猜得到!”
蕭重:“……”
明明從來都很淡定,怎麼這樣一句話就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