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旁邊聽到的人心中自然都有計較,這話聽起來客氣,可不是那麼離不了,那可見還是很離不了的,這話可不僅僅是自矜呢。
這裡正說著,今日的主角,方家六少爺祥哥兒由鄭氏親自抱了出來給人看,坐了兩個月月子,鄭氏的氣色明顯見好,比懷著的時候瘦了一點,可容色光潤,雖然被禦醫說或許再不能生育了,可終究得了個哥兒,也算放下一些心病。
祥哥兒白白胖胖的,眼睛黑亮,膽子不小,這樣陌生人的場合,他看起來雖然有點呆呆的,不像平日裡那樣一逗就笑,可也沒有被眾人嚇哭或者煩哭,真算不錯了。
而且看到姐姐,還賞臉笑了一下。方婉捏他的手,厚厚的特別好捏。
一群人都在誇哥兒長的好,有福氣,正在熱鬧的時候,外頭飛奔進來一個下人,回道:“宮裡淑妃娘娘賞了哥兒東西出來。”
鄭氏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方婉。
周圍眾人也都齊刷刷的看向方婉,有人就琢磨開了,不過方三老爺再怎麼說,明面兒上都是因為獻了方子給齊郡王府得的爵位,聖旨都在那,淑妃娘娘礙著面子,也要賞東西,才好看,應該做不得數。
過了一刻鐘,又飛奔進來一個下人:“宮裡的太妃娘娘賞了東西給太太和哥兒。”
眾人精神一振,這就不一樣了!
太妃娘娘那可是景王殿下的親娘,難道太妃娘娘還是屬意方婉,特意來給她撐臉面?
不過接下來,宮裡的幾位主位娘娘也不知出於什麼緣故,紛紛都賞了東西來。
最後,景王府抬了一面大大的屏風來,花梨木框子,雙面繡著錦鯉蓮花和牡丹國色,鄭氏連忙叫人就放在進門兒當地,一則擋風,二則當然是給人看的。
景王殿下照樣是對方婉另眼相看的。
眾人自然不免議論紛紛,一頭說皇上和太後娘娘都沒賞,算不得什麼,一頭卻說,宮裡的主位娘娘那都是伺候皇上的,誰會跟皇上對著幹?皇上若是沒那心,別說別的娘娘們不敢賞,就是淑妃娘娘,再有緣故,也不敢賞的。
一場滿月宴,叫人議論了好些時日,方婉自然不理那些議論,橫豎蕭重是她的,這點她沒有擔憂過,她向來擔憂的是蕭重的未來,若是能過繼鎮南王府,那就好多了。
過了兩三日,段雙兒從宮裡給方婉遞了信兒來,方婉一早起來就穿了大衣服,挑了幾件新季的首飾,打扮的華麗精緻,叫人看了車出門,又叫人去喊蘇太太過來。
蘇太太聽說方婉要出門,她原本看著人點庫的,就想著進去伺候,剛走到月洞門,就碰到來紫萱來叫她,她與紫萱的娘有點兒香火情,都是在袁太妃跟前伺候過的,待她自是親熱自在些,笑道:“什麼事?”
紫萱笑道:“太太好,姑娘吩咐我請太太進去說話兒。”
“我這不是正要進去嗎?”蘇太太說。
“我瞧著姑娘這是要叫太太陪著一起出去。”紫萱小聲道:“姑娘今日挑的衣服首飾都跟往日裡不同,大約是要去見個要緊的人呢。”
方婉的行動舉止,蘇太太是從她到京城的第一天就開始伺候著的了,心裡不由的思索,她隱隱約約有了一點兒心得,甚至有點懷疑太妃娘娘是看錯了這個姑娘,當然,這些她也只能猜測,哪裡敢說一個字。
別說今後這位方姑娘估摸著就是她的正經主子,便就是這會兒,主子們暗中使勁,她哪裡敢插進去一丁點兒呢?不管從那一頭算,要她死也是不費力的。
她一頭想著,一頭進了方婉的屋裡,方婉已經穿戴停當了,果然是與往日裡不同,頗顯得貴重,對蘇太太笑道:“你今日可得閑?我要去見個人,想請你陪著我去。”
蘇太太趕緊笑道:“姑娘使我,我哪裡會沒閑呢?”
方婉滿意的點點頭,跟明白懂事的人說話果真不費力。
蘇太太便趕緊伺候著方婉出門,方婉又點了綠芷和紫萱兩個內務府□□的丫頭一起伺候著出去,並不是她從錦城帶來的綠梅和春蘭,蘇太太見了,便更覺得方婉有勾當了。
方婉的車行到一處,略等了一等,便與那頭過來的車碰上了,大約還跟那車裡的人說了兩句話,兩車便一前一後往前頭去,蘇太太的車跟在後頭,看的一清二楚,車行了兩刻鐘左右,停了下來,蘇太太下車來伺候,才看見,原來是鎮南王府在京城的王府。
與此同時,方婉去鎮南王府的訊息,也在一刻鐘後就遞進了禦書房,看到隨方婉同去的還有如今在太後娘娘跟前伺候的段雙兒,以及已經歸於景王府的蘇家的女眷,皇帝還笑了笑:“她倒是有意思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