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扯了他手腕一下,章小水沒反應過來疑惑望他。只見林四沉著臉對虎仔說道,“天氣熱我舅舅身體不好,摘這些熬湯喝了能涼快些。”
章小水眨了下眼睛,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他連聲附和道,“是啊是啊。”
虎仔對兩人說的話沒有存疑,畢竟李瑜身體不好大家都知道。村裡人有個頭疼腦熱也是自己搞土方子,尋摸些草藥熬水喝。
而且,虎仔心裡還有愧疚。昨天他被惡臭的藥味燻嚇跑掉,回頭就告訴他娘章小水家裡好臭好黑。
他娘可愛背後說這些了。
只是村子裡大人好像一年四季都忙農活,不愛串門說閑話。晚上乘涼都只在自己家。
他娘嘴巴憋不住,就愛在家裡叨叨,虎仔說完還等他娘附和呢。
可他娘聽了只嘆氣,還說他做的不對。
叮囑他以後不要在章小水面前說這些。
虎仔不懂,他娘一下子就揪著他耳朵說要是她半死不活躺在床上,你這榆木腦殼就懂了。
虎仔從未想過他娘會生病,畢竟他娘一吼,隔壁大村都能聽見他又挨罵了。
但一想到他娘要是這樣病了,虎仔頓時心裡難受害怕得不行。
昨晚還給他娘倒了次洗腳水,結果一腳踩滑差點把木盆摔壞了。
他娘只罵罵咧咧心疼地撿起木盆,完全不在乎他摔的四腳朝天,倒是家裡的狗跑過來叼著他袖口拉他起來。
虎仔當時就說娘不如狗,又遭一頓打。他娘還說你可知足吧,你看李瑜想打孩子還動不了。
此時,虎仔有些同情地摸了摸自己昨晚捱打的屁股,又有些心虛地看著章小水。
於是他也撅著碎成兩瓣的屁股,彎腰摘夏枯草。
林四一直警覺他,“幹什麼,誰要你摘了?”
虎仔把手裡兩朵夏枯草往章小水腳邊的竹背裡丟,揚著渾圓的下巴道,“你誰啊,我是章小水最好的朋友,我就是摘怎麼了?”
林四見他把夏枯草往背簍了丟,沒再盯他,只彎腰繼續摘。
但虎仔不樂意了,推搡這個比他還高壯些的林四,略有敵意道,“你誰啊。”
林四一把揪斷腦袋似的扯斷一顆夏枯草,章小水見狀忙攔在兩人中間,“虎仔,這是我哥哥。哥哥,這是我朋友虎仔。”
虎仔氣焰下去了點,補充道,“是最好的朋友!”
章小水嗯嗯點頭。
林四看了章小水一眼,見他被虎仔抓著問是他哪家親戚的哥哥,一心像是和他比個高低遠近似的。十足的蠢貨。
“他是你什麼親戚家的哥哥?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們家還有親戚啊,真神奇。”
他們村子裡可沒誰家有親戚。倒是有家人在附近大村子給自己找了個親戚。虎仔家也沒親戚,他還是獨子,所以一聽到親戚家的哥哥就很好奇。
“我小叔家的兒子,我表哥。”
“啊,你們家還真有親戚啊。家在哪啊。”
章小水被虎仔問的話纏的暈,太陽又逐漸大了起來,他惦記著這片夏枯草懶得回答。
虎仔這下還挺上道的,一邊扯一邊問,章小水這才搭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