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菊便跑去問章有銀,趙麗花眼裡閃過得意看好戲,先讓鄭秋菊一個個收拾,罵完傻子再去罵李瑜。
鄭秋菊急步走到田邊,剛好章有銀起身丟草,章有銀見村長媳婦兒來了,有些摸不著頭腦。
鄭秋菊一上來就篤定質問道,“是不是程武又給你家搬洋芋了?”
章有銀覺得奇怪,也聽不懂她在問什麼,“程武為什麼要給我家搬洋芋?”
鄭秋菊道,“給你這個傻子說也聽不懂,你媳婦兒被別人偷了都不知道的傻子!”
章有銀眼神懵懵的,阿瑜在家啊,怎麼會被偷了。
趙麗花瞧章有銀連話都聽不懂,心裡憋氣終於出了。就這樣的人沒他男人帶著,還能找到活計?李瑜簡直就是白眼狼,要不是他男人帶著,這傻子連一天五文錢都撈不到!
章有銀怔了一下,決定回家找媳婦。
鄭秋菊笑嘻嘻道,“喲,也不傻,知道回家捉姦啊。”
這時候,虎仔娘挑著糞桶路過,她也聽到鄭秋菊在罵人,一下子就興奮了,她甚至糞桶都沒放下就道,“程武家的,飯可以爛吃話不可以亂講,要是誰都空口造謠,那我也說你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
鄭秋菊臉色一慌,隨即鎮定喝道,“關你什麼事情,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虎仔娘霸氣道,“喲,你也知道耗子人人喊打,我就管。”
“你家的洋芋我之前看見史家在章家的田角撿了,洋芋可不是章家偷的。”
“還有我告訴你,咱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是把我們逼急了,大夥兒誰都別想過安生日子!”
虎仔娘忽然發狠,把糞桶放在地上,立著扁擔一副撒潑剽悍的兇樣。
鄭秋菊嚇的一跳,她說一句話這人三句話等著!
想起來她聽到其他村民說虎家的,矮個子的虎平頭縱身一把大鐵錘把人捶的腦漿飛濺……
可虎家和章家一直沒什麼交際,虎家也不是多管閑事的,這會兒怎麼幫著章家出頭了。
鄭秋菊吞了下口水,暴躁的脾氣如今好收斂了,她道,“你說是史家有什麼證據?”
“我為什麼要證據?又不是我家丟的。還真好笑,你這張嘴閉嘴造謠的人還知道證據。”
說李瑜和程武有染,她是萬萬不信的。
當年逃荒路上,雖然李瑜話少把臉塗黑只默默紮堆在人群中,但那身段騙不了人。好些男人湊上去,他都沒接受。
再說,章有銀怎麼都要比程武順眼,長的高俊還聽話,怎麼會看起程武這個腦子缺根弦,不會疼人只會氣人的主。
也是不懂一個裡正的女兒怎麼會嫁給一窮二白的傻大個。總不是圖人家打架厲害吧。但鄭秋菊又是什麼好貨色,白白糟蹋了一個老實漢子。
虎仔娘對看不慣的人向來不吝嗇她的嘴巴,開口又道,“都是一張嘴巴,就你到處亂屙屎。”
鄭秋菊氣的嘴巴哆嗦,被虎仔娘許桂香臊了一頓,有些難堪。可她又罵不出這麼潑髒的話。趙麗花立馬慫恿道,“可你家布袋怎麼會平白無故在章家。”
鄭秋菊聽了,拿定注意不和許桂香糾纏,立馬氣勢洶洶朝章家走去。而章有銀也早就從另外一邊小路往家裡跑了。
這會兒,李瑜正在家裡拿火鉗夾著帶露水的積雪草,一縷縷地曬在地上。鄭秋菊和趙麗花來他家時,就看到這副場景。
鄭秋菊一進院子,招呼也不打就直直朝堂屋裡沖,李瑜道,“大白天就往人家家裡橫沖直撞,老章攔住她。”
章有銀剛從灶屋裡喝水出來,一聽李瑜發話立馬跑去把鄭秋菊攔住。鄭秋菊去路被攔,絲毫不杵罵章有銀,“傻子就是傻子,自己媳婦兒給你帶綠帽子和別人偷人你還像寶貝一樣護著!”
李瑜笑了下,“老章,把她請到我這邊來。”
男人高壯力氣大擰著她肩膀,鄭秋菊掙脫不了頓時有些害怕了,被人架著在了李瑜面前。
鄭秋菊外強中幹兇道,“你要幹什麼!”
回答她的,是清脆的耳光。
鄭秋菊不可置信瞪他。
章有銀見李瑜手心都打紅了,立馬抬手朝鄭秋菊扇去。
鄭秋菊這下半邊耳朵都在嗡嗡叫囂,她眼裡有怔愣片刻,眩暈中只見章有銀握著李瑜的手心心疼的呼呼,擔憂道,“阿瑜,你手心沒事吧,痛不痛。你要打人喊我好了,幹嘛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