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有銀撓撓頭,嘿嘿道,“我想起我們成親那會兒嘛。”
程武麻了,簡直沒眼看。
也不知道老大要是腦子好了,還有沒有這肉麻兮兮的記憶。
而且,他正在說和離,你在這裡含羞帶怯表恩愛合適嗎!
李瑜看出程武的麻痺,他轉移話頭道,“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我感覺村長好像想和離,但又想村長位置。”其實他還沒怎麼看出村長位置的重要性。
程武為難嘆氣道,“我要是不當村長,那就只能當惡霸了。”
李瑜好奇了,“這怎麼說?”
程武道,“村民一怕當官的二怕惡霸啊。”
李瑜對此感受不是很深。以前在家裡時,那幹活只在農忙,外加他家是舉人老爺和縣令平起平坐,誰不長眼敢和他家有爭執呢。
到山狗村後,因為身體原因是不怎麼幹農活。外加他家兩畝水田還算集中,只好死不死的都挨著史家的田。但也沒什麼矛盾疙瘩。
當初分田地的時候,程武還插不上話,但是看裡正分章家的兩畝田地還算肥,陽光又好沒什麼遮陰,還靠近水溝灌溉方便,心裡還對裡正有好感的。
實際上,這塊田地本來是分給吳啟河的,吳啟河不要,才落到了章家手裡。至於吳啟河為什麼能讓出肥田不要,那自然是全村人都不敢和史家沾一點邊。
李瑜是後面加入山狗村流民隊伍的,不清楚史家人作風,程武更是不清楚,只當撿個肥的。
村裡人看傻子一般,等著史家把章家的田地一點點吃幹抹淨,今年多往章家界邊多挖一鋤頭,年複一年,邊界朝章家田裡挪一大丈。又或者,史家在邊界田埂上種些桑麻,影響光照,這又怎麼說理去。
村裡淨是這些雞皮蒜毛小事但又事關口糧生計的大事,爭水爭地往往鬧出人命,史家人難纏,村裡人都不愛和他家搭邊怕平白惹得一生騷。
不過後面因為章有銀把史家兄弟打的差點致殘,所以也就還沒來得及出現這些么蛾子事情。外加李瑜又是不怎麼出門的,對種田上的矛盾糾紛知道甚少。
兩家除了交界處稗草多扯不幹淨外,並沒其他問題。
章家沒這種情況,可其他人家類似這種村裡小事多了去了,少不得要程武調節。這村子裡的人本就沒什麼情誼,也不在乎撕破臉什麼的,家家戶戶都還盼著外邊戰亂結束,官府還遣送他們返鄉呢。
所以村裡很多人壓根兒就沒想踏踏實實過日子,要不是程武鎮壓著,偷雞摸狗打架流血的事情絕不會少。
而這裡面,章家無疑是最為艱難的。章有銀時常外出幹活,家裡沒個男人,李瑜貌美病弱,白的像小公子似的,肯定招人惦記。
還有其他徭役賦稅攤派,程武是村長的話,該收多少是多少,絕不會還有什麼額外孝敬的。
可換吳啟河做村長就不同了。程武又不是不知道吳啟河的心思,一家人到處拉攏人心本就沒按好心。
程武幾年就琢磨這麼一件事,越想越覺得不能不當村長。
不當又覺得可惜,戰亂總要結束的,章有銀以前給他說每個朝代天下初定,輕徭薄賦,重新測量土地,還會推廣些新種子新農具,是老百姓最好過活的時候,也是村長最能撈好處的。
他當村長還沒撈到好處,但是被鄭秋菊惡心的不行,這個村長實在當的有些窩囊,還沒有做惡霸來的快意。
李瑜見程武一句話都沒說,但是糾結的臉色發起了狠,偶爾臉上出現報複的精光。
……
“嫂子,我決定了這個狗屁村長我不當了,我改行當村霸。”
門後的章崢兩眼亮光。
章小水對哥哥小聲咬耳朵,“你看我就知道他是壞的。”
章崢道,“你小屁孩兒懂什麼,這叫男人。”